4月16日,连续工作42小时的四会监狱一监区教导员李瑞书因劳累过度牺牲在岗位上,年仅40岁。李瑞书1990年从广东省劳改工作学校毕业分配到四会监狱,参加工作20年来没有休过一天工休假,先后6次被监狱评为优秀党员,3次被广东省监狱管理局记个人三等功。

　　这一消息在广东监狱系统引发强烈反响,很多监狱警察感慨地说:“我们多年没有休过工休假,真的很累。”

　　广东监狱警察有可能是中国最辛苦的监狱警察。广东监狱关押的服刑人员数量居全国之首,但警囚比例居全国之末,仅为12.6%,远低于司法部规定的18%。不少监狱警察说,如果广东监狱警囚比例能达到18%,李瑞书的悲剧很可能就不会发生。

　　警囚比例过低长期困扰着广东各监狱。由于广东实际管理人口居全国第一,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流动人口,各类犯罪居高不下,广东监狱关押的服刑人员数量居全国之首,“一个大型监狱的服刑人员数量甚至接近西部一个省的服刑人员总量。”

　　狱警没休假,加班成常态

　　广东监狱警囚比例在全国居倒数第一,仅为12.6%。在一些大型监狱,比例往往更低。以四会监狱为例,这里关押的服刑人员总量达数千人,而且以重刑犯为主,但目前的监区警囚比例仅为8.1%,李瑞书生前所在的一监区更低至6.4%。

　　事实上,广东监狱系统近年来已经扩大了警察的招考规模。今年,广东省公务员招考中,省监狱管理局和省劳教管理局招考人数逾千人,许多职位只需大专以上学历即可报考,招人数少则几名,多则数十名。四会监狱以前每年仅招几名警察,现在每年招几十名。

　　为何连年大规模招警,警力还是不够用呢?四会监狱政委黄跃群称,四会监狱有两个关押点,在后勤保障功能部分必须配备两套“人马”,占用了不少警力。“同时,由于前些年招录的警察比较少,导致现在警察缺口很大,而我们监狱的财力有限,警察备勤用房等配套设施跟不上,难以一下子将缺口填平。”

　　监狱工作任务重,加之警力不足,令许多警察感到疲惫不堪。每当有警察要晋升职务时,四会监狱监狱长尚东平都要告诫:“要当领导,就要经受身体的磨难。”每当新警察走上工作岗位时,尚东平也会给他们打“预防针”:“从事这行就别怕辛苦,眼睛一睁,忙到熄灯。节日、探亲假、工休假也难以保证。”

　　背负3种压力,一个监狱10警忧郁症

　　尚东平认为,目前社会对监狱和监狱警察都存在误解。实际上,监狱警察是个高危职业,工作压力大得很。

　　压力主要来自3个方面,最大的压力就是防范服刑人员脱逃。“公安辛辛苦苦把他们抓回来,到了监狱如果逃跑了,你说影响有多坏?”黄跃群说,近年来全国极个别监所偶有服刑羁押人员脱逃事件发生,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相关责任警察和领导也相应地受到了严肃处理。

　　第二个压力就是防范服刑人员死亡。据介绍,很多重刑犯觉得前途黯淡,情绪十分低落,常常萌生自杀的念头。监狱警察必须密切注意这些人的心理状态和行为表现,及时开导他们。除了自杀,狱内打架斗殴、安全生产事故、突发疾病救治、重大传染病等因素都可能造成服刑人员伤亡,监狱警察必须倍加小心予以防范。

　　第三个压力就是长时间超负荷的工作。服刑人员劳动改造积不积极,接受教育上不上心,生产生活遵不遵守纪律等,专管警察都要了如指掌。“服刑人员8小时劳动、8小时学习娱乐、8小时睡觉,这24小时警察都要管。”黄跃群称,这种长时间超负荷的单调工作让很多警察的心理和生理状况都处于亚健康状态,近年来仅四会监狱就有10多人患上了忧郁症。

　　年年有狱警过劳殉职

　　广东省监狱管理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近期对全省监狱警察心理健康调研结果显示,近1/3的警察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另外,从全省监狱系统警察体检的结果来看,大多数警察的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据不完全统计,自1986年以来,全省监狱系统有24名警察在工作岗位上殉职,平均每年都有1名。 南方日报记者雷辉 通讯员尹华飞刘洪群陈华洪 统筹戎明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