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早报：页岩革命能挽救发达国家经济？

　　中新网1月22日电 新加坡《联合早报》22日刊载《大救星页岩气？》一文，文章指，有很多经济学家都指出发达国家的经济后劲非常弱，投资回报率也逐渐降低，这些国家很有可能处于经济的长期停滞状态，但页岩革命将提供大量的能源和就业机会，这或者可以成为经济复苏和继续发展的重要动力。

　　文章摘编如下：

　　发达世界正缓缓地走出大衰退，但有一个问题仍然存在：复苏会有多快和能持续多久？悲观派的主要论点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投资机会——自2008年大崩盘之前便是如此。事实真是这样吗？

　　上一个大创新是互联网革命，相关产品于90年代面世。21世纪初“dot-com”泡沫破裂后，房地产和金融资产投机——拜廉价资金所赐——让西方经济体得以维持。冷静地看，2008年崩盘后的衰退只是暴露了先前繁荣的不可靠；复苏乏力则反映了先前前景的黯淡。如今的风险，是债务带来的资产繁荣只是让枯荣循环延续下去。

　　经济学家萨默斯(Larry Summers)再次用“长期停滞”一词来形容我们的前景。他在不久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一个会议上指出，到2000年中左右，美国新投资的平均预期回报比任何可行的美联储基准利率降息都要低。

　　今天的情况依然如此。我们可能陷入了持久的流动性陷阱，名义利率不可能降到零以下，但投资预期回报率还是负数。量化宽松等非常规货币政策可能带来新一波资产泡沫，但根本问题——新投资的负回报——将无法在下一次大崩盘前得到解决。

　　因此，问题在于投资前景黯淡。此话怎讲？在20世纪30年代，经济学家汉森(Alvin Hansen)指出，已经致富的国家的新投资机会正在枯竭。投资增长依赖的是人口增长、技术创新和西进运动。

　　随着西进空间的缩减和人口趋势的稳定，增长将得靠创新；但未来创新所需要的资本和劳动力投入比过去要小。换句话说，随着资本相对于人口变得更充足，资本回报必然会下降。在这样的环境下，充分就业唯有通过持续的财政赤字才能维持。

　　凯恩斯对此持不同看法。1945年，他在致艾略特(T. S. Eliot)的信中写到：“以投资作为手段实现充分就业的政策只是对理论的其中一项具体应用。消费更多或工作更少，也可以产生同样的效果。就个人而言，我认为投资好比是急救……减少工作是最终的解决方案。”

　　发达国家强劲的战后投资表现消除了人们对长期停滞的担忧。但这是因为世界大战创造了对新设备、交通基础设施和家用电器的积压需求。与此同时，西方在冷战期间也需要强大的军工业来武装自己。

　　资本的实际回报率大概从20世纪70年代初便已开始下降；生产率增长从那时开始也显然放缓了。西方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在80年代所发生的一些关键变化，如新自由主义思潮的崛起、财富和收入不平等性的扩大、结构性失业的增加、金融服务业的增长、全球化、制造后冷战时期的威胁到来维持军费支出等，也可以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

　　今天的问题是是否有新的投资潮来挽救我们。乐观者指向了美国的页岩能源革命。

　　麦肯锡全球研究所(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认为页岩能源能够让世界经济“全面改观”，并估计到2020年，页岩能源能让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每年增加4%(6900亿美 元)，让劳动力市场增添170万个的永久工作岗位。从2007年到2012年，北美页岩气产量平均每年增长超过50%。结果，页岩气在美国天然气总产量中所占比重从2007年的5%上升到2012年的36%。美国天然气消费进口占比从2007年的16.5%下降到2010年的11%，美国正朝能源自给迈进。

　　同样的，美国研究机构IHS在其2013年9月的一份报告中说，运输等中游行业和制造和化工等下游行业也得到了巨大的提振。拜页岩能源繁荣所赐，从 2012年到2025年，“中游和下游油气行业投资总量将超过2160亿美元”。2012年，美国页岩相关行业共创造了210万个工作岗位，其中近38万个来自中下游行业。

　　此外，页岩油气对经济的最大影响是能源价格的下降。在美国，天然气价格已从2008年的每百万英热(MMBtu)13美元降至4美元，这提振了家庭 购买力。根据IHS估计，在2012年，页岩能源业的发展让每户家庭增加了1200多美元的实际可支配收入。因此，从投资、出口和降低能源成本角度来看，页岩革命堪称是对美国经济的巨大刺激。

　　我不能对页岩能源对美国经济的影响，及通过美国的增长对全世界造成的影响下判断，也不能评论其地缘政治影响或对碳排放的净效应。但在我看来，像萨默斯和克鲁格曼(Paul Krugman)等相信长期停滞说的经济学家，至少也应该考虑一下页岩革命这个因素。(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