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来到澳大利亚塔岛西北偏北的斯坦利(Stanley),寒冬下的小渔港冷清得几乎不见人迹,停靠港湾的渔船在波浪里一晃一摆,仿佛已在那里守候了一个世纪。
听说这个人口不足千人的渔港,开发150多年来没有多大改变。我们停车驻足海边,一座陡峭的悬崖绝壁赫然立在眼前,惊愕中令人忽生敬畏感。这就是当地人俗称“核果”(The Nut)的古老火山岩层,已经在这儿望海望了1300万年。
景色如画,成排精致的房舍沿斜坡而上。我们走进港口边上一家名叫可米的咖啡馆,想喝杯下午茶。推开门,店里没人。按响柜台上的铃钟,一脸忧郁的老板娘从厨房后走出来。
服务倒是周到的,只是目光有些呆滞。老板随后也露脸,沉默低头整理桌椅。这时,我才注意到墙壁上挂着、饰柜里摆着的好几张照片,都是同一个颇英气年轻男子。原来他就是老板的儿子可米,22年前一场波涛汹涌的大风暴中,他因下海救人而被巨浪卷走,过后村民为表扬他的英勇行为而立碑纪念。
咖啡喝过,港湾飘起细雨。我们冒雨在朝海的小园圃静静看纪念碑。上面有可米的父母告慰爱儿、同时也自我告慰的话语:“现在,大海再也不会把我们分离,因为你的付出,是全身心的,奋不顾己。”读着文字,望着碧海浩瀚,我忽然深刻感受到,那呆滞的眼神里、沉默的身影下饱满的睿智和哲思。
冬天的夜在傍晚五六点钟便降临。离开斯坦利渔港,我们来到西北偏西,亚瑟河出口的海岸边,已经暮色四合。风大浪大,昏黯中仍见惊涛拍岸,卷起层层银白浪花。沿岸无数高低交错、形状嶙峋怪异的礁石,一叠叠黑压压,在无月的夜里,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可怖。
原来此刻我们来到“世界的边缘”,濒临冷冽的南大洋。在迂回曲折伸往海滩的木板道尽头,手电筒照见一块看板,上面刻着“The Edge of the World”,一名澳大利亚诗人在这里写下这样的诗句:
永恒的海滩上/我掷出小卵石/它将被时间的海洋淘洗/它有形,也有实/那就是我/有一天/我会在世上消失/而我的小卵石/将长留永恒不朽的海滩/今天在这里,伫立世界的边缘/我是个沉默的、永世的见证人。
借着手电筒的光柱,我和九妹一字一句的念着,暗自动了情,仿佛也想为这世界的边缘当个永恒的见证。大自然的恢宏与壮美,令两个好玩得浑然忘我的女人,就算置身于阴森黑暗的世界边缘,也无所畏惧。
当生命有所感动,再大的风、再大的浪、再黑的黑,心里还是满足的。
(摘自新加坡《联合早报》 作者:刘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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