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想不到《天演论》百年后——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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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复想不到《天演论》百年后
2009年03月31日 16:01 来源:中新网-华文报摘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光绪22年(公元1896年)初夏天津,待在水师学堂办公厅的校长严复,熬着寂闷的酷暑,内心翻腾着无数的烦恼。

  国事家事 催生《天演论》

  多年前,严复的慈母与发妻相继过世,为了生活上有人照顾,他续弦一妾,没想到这小女人脾气大,镇日寻他争吵。个人苦闷之外,他经世济民的抱负也不得发展,从船政学堂以最优等毕业后,他受李鸿章赏识,派往英法留学,没想到回国后未受重用。虽贵为北洋水师学堂总办(类似海军官校校长),仍只能纡尊降贵与贡生监生一齐,背着桌子板凳去赶乡试,4次落第,壮志难伸吶。

  而国事更加危急,两年前甲午战争,北洋水师覆没,马关条约签订,割台澎,赔巨款,在在使严复中夜徘徊,热血沸腾。没有枪杆子,没有权柄,满腹中西学问的严复就在这炎夏举起笔杆子,着手翻译两年前才出炉热烘烘的科普作品,即英国学者赫胥黎的演讲集《演化与伦理》。

  赫胥黎就是绰号“达尔文的牛犬”的著名学者,《物种起源》1859年出版后,英国教会奋起挑战达尔文的演化观,达尔文不愿加入战局,就由赫氏担纲,负责护卫科学的立场,防止宗教势力入侵。这本《演化与伦理》是赫氏最后言论,代表他对自然与社会的沉思。

  百年后 演化科普名家辈出社

  严复的《天演论》一出版,即造成热潮,先后出现30多种版本,但国家社会更大的动乱及灾难接踵而来,终未能有系统地继续翻译西方演化论作品。

  1991年,天下文化公司开始翻译出版西方科普书,演化论的科普书陆续引进,加上其它出版社也加入这一热潮,将英美近20、30年来的名著,一一推介给中文读者。

  近代英美杰出的科普作家,如近年过世的古尔德(Stephen Jay Gould),虽因提倡平衡中断说掀起学界争议,政治立场也趋近马克思主义,但他文笔生动、学问渊博,他的演化文集风行英文世界多年,《达尔文大震撼》及《熊猫的大拇指》两岸都有译本。英国牛津大学动物行为学家道金斯(Richard Dawkins),文笔冷隽、说理清晰,鼓吹学者汉弥顿的亲族选择最力,《自私的基因》一书中译本在台出版,另外多本则未译出。学者贾德•戴蒙(Jared Diamond)文笔亲切,他综合历史地理及演化的大作《枪炮、病菌与钢铁》,有启发力,乃难得佳作,近作《大崩坏》也极有影响力。

  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生物学家的维尔森(Edward O.Wilson),虽以蚂蚁及生态学成名,但他领头创立社会生物学,争议虽大,但已然成为重要研究领域。他的多本书中,自传《大自然的猎人》、《Consilience知识大融通》、《缤纷的生命》、《论人性》都有中译本。而新锐作家、英国记者马特•瑞德利(Matt Ridley),叙事委婉,擅讲故事,《爱的起源》及《天性与教养》二书,也都有中译。

  时代造就《天演论》的影响

  从21世纪初回头检视过往百年的出版史,严复在那个漫漫长夏所译的《天演论》,无疑是首部演化的科普书,也是公认名气最大影响最广的,这究竟是何原因呢?我综合历史及经验,提出3个理由,就教于方家。

  《天演论》初稿完成后,严复就交给桐城派古文大家吴汝纶,以及维新派康有为、梁启超及谭嗣同等人看,康阅后感慨说:“天演论为中国西学第一者也”。笔端充满感情的梁启超读后也说严复:“于西学中学,皆为我国一流人物”。而吴汝纶不只写序,甚至删节天演论,让中学老师当国文教材,是以在出版前,严复此书已普遍得到士林的赞许,替他大力宣传。

  其二是严复借赫氏佳醪,浇自己心中块垒。赫胥黎秉承维多利亚时代以来英国自由主义传统,认为虽然万物竞争,优胜劣败,但人类社会之伦理关系不同于自然法则,若要能相亲相爱,互敬互助,必要与自然之道相抗才行。

  对此严复并不赞成,他本着救亡图存的爱国思想,反指人类善相感通的天良及互助团结的保群,都是天演的结果,既然人人皆有,只要奋起,必能救国保种,免于欧西及东洋的侵略。大英帝国的极盛时代,一位演化学者的哲学思考,被严复一转成争胜竞存的一个信念,这该是他成功的另一要诀,即转学术思辩为政论。

  此外,当时中国正渴求一个新的意识型态,余英时分析清末民初思想,是不停丧失信心,不停抛弃中学,不停激进化的时代,原先以为学学“船坚炮利”即足以赶走外夷,证明不足之后,再改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口号,待到甲午战败后,进一步要抛弃中学了。严复在他政论中“尊民叛君,尊今叛古”,正代表知识人要更激烈地抛弃旧学。而新学为何呢?严复所引“物竞天择”正是一个奋斗哲学,一个自强口号,正足以激动爱国读书人的胸怀。

  今年值达尔文出生200年,以及巨著《物种起源》出版150年,他的影响在西方持续加深,当然也会对中国,除了物竞天择的口号外,有更进一步冲击。日换星移,我们拭目以待。

  (摘自台湾《中国时报》 作者:程树德)

【编辑:官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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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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