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一书成名 如何摆脱“次部的诅咒”——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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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一书成名 如何摆脱“次部的诅咒”
2009年05月08日 17:07 来源:中新网-华文报摘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在西方文学评论里有所谓“影响的焦虑”(anxiety of influence),作家在当世的写作语境中面临前人的挑战,一方面要不为经典的习套所囿,同时更要树立一己的风格,避免走入陈旧语言的回头路,让人以为只是前人种树,后人遮荫。

  不过,在这个写作圈子里,还有一种令作家们更急需应对的“二次焦虑”──在首本着作大获好评过后,第二本如何寻找到最精彩的题材及有更令人眩目的技巧和写法,往往都令作家们大为头痛,甚至质疑自己:是否能写下去?

  在球场上,在第一季便取得佳绩的新人,往往会在第二季度的比赛上显得一蹶不振;在乐坛也似乎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说法,出第二只专辑难度极高,也决定了一个歌手前路的明与暗。

  对此,西语中有“sophomore jinx”一词,对于身处球场、音乐等界别中的人来说,称作“成长厄运”或“二年级生厄运”,而放在作家(尤其以创作小说为主的)身上,这个名词就变得更加专门─“次部小说症候群”(Second Novel Syndrome,简称SNS),例如作家马克•海登(Mark Haddon),便深明个中滋味。

  次部的诅咒

  最初身兼插画家与剧作家两个身份的马克,曾两度获得英国电影电视艺术学院(BAFTA)奖项,但在文坛上一直寂寂无名,不过偶尔撰画童书,与成人写作世界扯不上关系。可是,到了2003年,他的第一本小说《深夜小狗神秘习题》(The Curious Incident of The Dog in The Night)甫一出版,却惊艳了整个英国,除了立即获得“惠布瑞特年度最佳好书奖”(Whitbread Book of the Year Award)以及“卫报奖”外,更在次年的圣诞节登上了各大畅销书榜首位的宝座,使席卷全球的《哈利波特》在七年来首次位居第二位,风头一时无两。

  然而到了《黄昏老爸的烦恼习题》(A Spot of Bother)时,情况却来了个大逆转。

  “你想写出一本跟前作同样优秀的小说,但总会存在着‘第二本不会比得上’的恐惧,不是吗?”

  一如马克所“恐惧”的,使他一夜成名的第一本小说《深夜小狗神秘习题》,由主角Chris第一身视点出发,讲述他如何为邻家小狗被杀一事所撼动,追寻杀狗真凶的奇妙旅程。作品的文字平铺直叙,没有太厉害的机锋,却因为主角对他人存在的漠然,相反对小狗离世的执着,而引起了读者莫大的兴趣。

  但他的第二部小说《黄昏老爸的烦恼习题》,讲述一个患有“疑虑病症”(常怀疑自己生病)的老人的故事,比《深夜小狗》更神经质,跳脱的文字与格调,却几乎引不起丝毫的回声,马克更因此被列入受“次部小说症候群”影响最深的作家之一。

  再而衰 历来有之

  马克固然不会是受“焦虑”影响的唯一。

  于2002年出版《苏西的世界》(The Locely Bones)的艾莉丝•希柏德(Alice Sebold),以深入探索家庭情感关系闻名,一度成为了慰藉众多读者心灵的“治疗小说”,可是她五年后出版的《近乎是月亮》(The Almost Moon),虽然同样以个人的惨痛经历出发(因艾莉丝在大学时代曾遭受强暴,她亦将之化成真切的情感,在《苏西的世界》中娓娓道来,因此赚人热泪),却再得不到读者的垂青,《时代》杂志更将这部作品劣评为“无论在情感还是智性上都不足以成为畅销书之一”。

  同样,凭写下《秘史》(The Secret History)而平地一声雷的唐娜•塔特(Donna Tartt),她的第二部小说《小朋友》(The Little Friend)再以悬疑凶杀案为卖点,但一样无法突破前作品的佳绩,也无法取得优越的评价。

  静候突破

  有前车为鉴,压力就终于落在跟马克同年成名的奥黛丽•尼芬格(Audrey Niffenegger)身上。

  奥黛丽的成名作《时空旅人之妻》(The Time Traveler's Wife)在03年出版时已造成“书荒”,不用多久的时间,这部作品已在英国卖出了逾一百万本,在美国更卖出了超过一百五十多万本。

  6年后的今天,与奥黛丽合作的出版公司Cape已宣布,奥黛丽的最新作品将于本年10月推出。此刻,所有作家、出版商都静候观察,这位近年最受期待的生力军小说写手,能否突破二次诅咒?

  为了安抚写作如火如荼中的奥黛丽,也算是事先给读者派下“定心丸”,Cape的出版经纪丹•富兰克林(Dan Frankin)已向外间宣布出版社如何“无限量地支持奥黛丽”,而且又向书店推荐这本“满载文艺色彩却又极具消费性、好读”的新书;丹更指出,已找来为伊恩•麦克尤恩小说《赎罪》(Atonement)绘画小说封面的设计师,为奥黛丽的小说再添艳丽一笔。

  但显然几句说话并不能抚平作者与读者的疑虑(更莫说一些已准备落井下石的人),正如美国出版商Scribner的总编辑南恩•格雷厄姆(Nan Graham)所说,“奥黛丽不信厄运而写一本与别不同的小说,其实正是在进行世上最困难的事情之一。”

  “二次焦虑”的两个原因

  对于这“世上最困难的事情之一”,已走过了“二次焦虑”的关口,曾出版过多部小说,也在影视界具有高知名度的史蒂芬•弗莱(Stephen Fry)提出了他的想法:“对比书写第一部小说,写第二部小说的难度在于『时间』不足。试想,如果我在23岁时写下第一部小说,而用过后的两年写下第二部,哪一本书写的时间较为短促?这无可否认是第二本。因第一本小说正是我23年来感情─不论爱、恨、希望、苦楚等经验沉淀过后转化的成果,这包含了我暂时人生中的所有体验;而第二本,却已经成为了情感爆发过后的专业写作行为,其难度当然犹如登天。”

  撇除时间因素,读者期待的压力也是相当沉重的。就以奥黛丽的《时空旅人之妻》为例,复杂而玄妙的时空处理教人目不暇给,读者自然要求第二部来临时将附带更丰富的点子;至于出版商,亦毋庸置疑,也希望续作一路走来,就算在文学价值上不比前作优胜,也至少有更清晰的读者群及市场价值。

  问题却在于,多数人在首次写作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所谓的读者群及评价,依然处于自由写作的状态;在被传媒与读者消化过后,作家在书写第二本小说的同时,似乎已不得不考虑整个文学生产网中的各个分子,间接或直接地、自愿或非情愿地,受到出版商、发行商、读者以及读者阅读行为的影响。在自由写作与规范生产的落差下,写作次部小说顿生“焦虑”。

  摆脱的方法

  假若写作原本就离不开生产的权力网,作家们就只得百宝尽出去适应无可逆转的困局─比如说,写一本题材全然不同的小说。

  这是唐娜•塔特的做法。因为《秘史》大卖,唐娜无办法不考虑推销第二部作品的手段,“我最终发现最好的方法,是用全然不同的语言及叙事手法,去开启一个全然不同的故事格局。正因我自问一连串不同的问题,这思考方法令我可以一次又一次重新投入─就正如书写另一部‘第一部’小说。”

  唐娜在实行化“二”为“一”的同时找到了书写的出路,但结果却并不是想象般如意,正如上文述及,《小朋友》出版后静如死水。

  也有失败例子如埃利森(Ralph Ellison)在1953年发表处女作《隐形人》(Invisible Man)并赢得国家图书奖后,他的创作生命一直停顿着─尽管他在20世纪60年代声称家中大火将数百页稿件烧毁─可是直到1994年,在他逝世之时,他的第二本小说《Juneteenth》还未曾完成(1996年就出版了这个未完成的版本)。

  无论如何,奥黛丽的写作前途是生是死,还须待十月揭晓。不过,也许如劳伦斯(D.H. Lawrence,《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作者)所说:出版商并不会留意你的第一部小说,因为这是有关写自己的,总会写得出来的;第二本是再进一步;惟有到第三本时─到你真正跨过所谓“作家”身份的包袱时─才可说正式踏进了这个写作圈子里,而亦惟其这样,才能写下去。

  (摘编自香港《文汇报》 作者:黄纳禧)

【编辑:官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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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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