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苦自知 一个矿工父亲的一生——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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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苦自知 一个矿工父亲的一生
2010年05月05日 16:42 来源:北京晚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清明那天,给父亲上坟回来,我静静地打开父亲留下的那只书箱,默默翻阅里面为数不多的信件和诗稿。透过这些散发着岁月霉味的书稿,我第一次真正走近了父亲的心灵,感受到了老人家如大山般博大的胸怀。

  1968年,在南京当了六年兵的父亲从部队转业到新汶矿务局协庄煤矿,在那里一干就是三十年。童年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严肃认真得有些不近人情的人。虽然父亲工作的地方距家不到400华里,但在工作的这些年中从来没有在家过一个春节,有的只是每年休探亲假时带回的奖状和奖章。有一年腊月廿九,他不顾母亲的劝阻和我们的哭喊,回到单位去上班。那时,我真的不明白,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难道工作比亲人团聚更重要吗?后来母亲的一番话道出了父亲的苦衷,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哪里不需要花钱?父亲不在家里过年,不是不想,除了他是一个对工作认真负责、律己极严的人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三十、初一、初二的双薪啊。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父亲曾在井上干过八年的党总支书记,但他后来坚决要求下井。当时的矿党委书记曾找到母亲做父亲的思想工作,让他继续从事行政工作。父亲却说,在井上是安全,但没有了每月的下井费,老人和孩子的生活都要受到影响,你让我怎么办?翻看父亲的手稿,在一首《除夕夜独酌》的小诗中,我读懂了父亲的孤独无奈以及为了家人不惜一个人独尝苦酒的辛酸:

  万家灯火明,南山寒夜凉。

  举杯对四壁,甘苦一人尝。

  母亲常对别人说“吃阳间饭干阴间活”的父亲,在井下当了这么多年矿工,从来就没有受过伤,包括唐山大地震时,他正在开滦煤矿学习,都从死人堆里逃了出来,真是命大。可我却从那堆票据里找到了三张工伤鉴定证明和大量的化验单,分别是1969年、1977年和1984年,其中最严重的就是1977年那次,因井下冒顶,父亲的胸部被塌落的石块砸伤,这就是后来父亲患肺癌做CT时两根肋骨有陈旧性骨折的秘密!可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家人,为的就是不让家人担忧,个中苦痛他都一个人去承受了,当真是“甘苦一人尝”!他在1977年那次受伤后的《病床上作》一诗中写道:

  冒顶石击胸,伤痛实难捱。

  儿行千里母担忧,飞羽报平安。

  料得家人笑颜展,余亦觉心宽。

  由此,我也深深理解了父亲为什么不让我们“农转非”到矿上去,为什么不让我们顶替他去当矿工。他怕我们在井下危险,自己的下半生再也不能睡个安稳觉。

  父亲是一个实干的人,极瞧不起那些溜须拍马、阿谀逢迎的人。在家中和单位,父亲的“诤”是出了名的,只要是他认为对的,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父亲去世后,听他的同事说,在一次安装井下液压支架时,为了安全,他不惜与正在检查的矿务局领导翻脸,并且对阿附领导的人不留情面地痛斥,坚持按正确的方法安装。在后来的采煤作业中,父亲的正确判断得到了证实,为此矿上还奖励了他1000元。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可是一笔叫人眼红的收入啊。他的这种刚正不阿的性格在一首叫作《读秦史有感》的诗中得到了印证:

  指鹿为马乱朝纲,

  李斯殁后贤良藏。

  自古忠言难入耳,

  试看利口覆家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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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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