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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礁兵:一年四季漂在海上与炸药雷管为伴(图)

2013年04月10日 13:09 来源:中国新闻网 参与互动(0)
炸礁兵:一年四季漂在海上与炸药雷管为伴(图)
    济南军区某海军工程指挥部炸礁队是全军唯一的成建制水下炸礁部队。炸礁官兵一年四季漂在海上与炸药雷管为伴。 张颖 摄

  中新网北京4月10日电 题:炸礁兵:一年四季漂在海上与炸药雷管为伴

  作者 陶社兰 李玉银 李东星

  他们身穿海军军服,戴的是陆军的臂章。建队29年来,这支特殊的部队劈山炸礁打开水下通道,成为叱咤炸礁行业、享誉大江南北的“王牌军”。这就是济南军区某海军工程指挥部炸礁队,全军唯一的成建制水下炸礁部队。

  一年四季漂在海上,以船为家,与炸药为伍。都说炸礁队苦,当记者3月底在青岛某码头见到这群炸礁兵时,没想到会如此之苦。

  正在作业的海钻203船,4根30多米高的桩腿,把长20米、宽12米的钢铁平台支撑在海面上,钻机、空气压缩机和各种机械把整个平台堆得满满的,官兵们的工作服上全是油泥。虽然已是春暖花开,可海风吹过,还是带来刺骨的寒意。

  官兵们就是这样一年四季都在无遮无挡的平台船上作业,经受风吹日晒雨淋,“夏天像烤箱、冬天像冰箱”就是对他们作业环境的真实写照。炸礁队原教导员李文清告诉记者,因工作高强度、超负荷,官兵不到两个月就得换一套工作服,30天就穿烂一双鞋子,人均一年消耗200多双手套。

  这支炸礁队主要担负军内外港口、航道炸礁任务。1984年组建以来,先后圆满完成舰艇基地、长江三峡、秦山核电站等57项重点工程炸礁任务,荣立集体一等功、二等功各1次,三等功2次,2002年被海军授予“炸礁尖兵”荣誉称号。2004年,因应军队大联勤改革,由海军所属转隶济南军区。

  28岁的炸礁队副队长邹维兴是海钻203船的负责人,到炸礁队工作4年了,参加过长门岩岛军用码头扩建、大连造船厂码头等多项重大任务。

  想起2007年从海军工程大学临近毕业到北海舰队某驱逐舰支队实习,第一次见到大海时,邹维兴兴奋得欢呼起来。到炸礁队工作后,这个从小生长在黑龙江的海军军官,很快就“领教”了浪漫的大海背后凶险的一面。

  2011年10月13日,海钻203船从长门岩岛拖航到青岛港某码头执行码头炸礁任务。夜里11点,船行至青岛外海航道,海上突然起了风浪,平台船随着波浪上下颠簸。在平台船上值班的邹维兴突然感觉平台船晃动加剧,并在海水里打起了转,原来拖船已经偏离原来的航道,与平台船的距离越来越远。

  突然,邹维兴发现前方约500米远的地方隐隐有座孤岛,平台船一旦失去控制冲向孤岛,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立即组织人员将两个重达2吨的铁锚放下,下沉60米后,铁锚终于挂在海底的礁石上,平台船慢慢地停了下来。但大家悬着的心并没有轻松下来,因为,平台船正处在主航道上,进出青岛的货轮都要经过此地。邹维兴立马向大队长单忠鹏报告情况,由他向船运大队求救。接到电话后,船运大队紧急派出登陆艇前往救援。

  邹维兴说:“现在越来越怕海了,最怕的就是风声,风会带来浪,对海上作业十分危险。”

  20多年的征战,炸礁队的足迹遍及全国9省42市县25个港口码头,炸礁队官兵居无定所,四海为家,4条平台船常年在几个不同的作业点施工。海钻201船爆测班班长沈贵锋和钻机班班长聂少雄,专程从福建漳州的施工现场赶到青岛,让记者聆听到他们的惊险故事。

  2010年5月16日,海钻201平台船转场到福建漳州古雷港施工,需要对4条桩腿进行组装。桩腿里面如同一个大“烤炉”,人钻进去连喘口气都困难。沈贵锋主动请缨,身上绑上安全绳,钻进30多米深的桩腿组装。为减少上下进出的体能消耗,渴了,只能通过桩壁孔用吸管吸水;累了,靠着滚烫的桩壁喘口气。4个小时后,桩腿装好了,可沈贵锋因为出汗过多造成身体虚脱,最后是战友们用绳索把他绑着吊了出来。

  出来后的沈贵锋脸色煞白,躺在甲板上一动也不能动。战友们赶紧将他搀扶到舱室,喂他藿香正气水。十几分钟后,他才逐渐缓过劲来,队长命令他立刻上岸休息,但沈贵锋拒绝了。“接桩是个细活,现在船上没几个熟悉情况的老兵,新兵去干我不放心。何况现在气温开始下降了,我多喝点水应该没问题。”经过半个多小时的休整,他又钻进了桩腿。

  先后参与长江三峡、上海洋山港等十余项军内外炸礁工程的聂少雄,1997年当兵时,干的是让很多战士羡慕的岗位:给上级首长当专车司机。2002年,炸礁队被海军授予“炸礁尖兵”荣誉称号。那天,他开车送首长前去参加授称大会,远远地看到那种盛大场面,心里热热的,于是萌发了调进炸礁队的念头。

  炸礁队苦,但想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聂少雄软磨硬泡了好几年,才如愿调入炸礁队。

  仍记得第一次上平台,是一个夜班,聂少雄被临时分到钻机班,装卸钻杆、套管。夜晚的洋山港海上寒风刺骨,像冰窖。装卸工作劳累,且满身油污,像民工,这让他体会到炸礁队工作环境的恶劣,生活条件的艰苦。有一次工作时,由于经验不足,他左手三个手指关节被钻杆夹伤,造成手指关节骨裂。

  想象中的炸礁队与现实的反差如此之大,对比在机关时优越的生活,从医院返回的路上,聂少雄有点后悔来到这个“遭罪”的地方了。当初只看到炸礁队辉煌的一面,没料到辉煌背后的艰辛,消沉、迷茫,伴随着他。

  在养伤的日子里,战友们一有空闲就来看望他,跟他讲船上的事,以及生活中的趣闻。大家在一起,那种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生死与共的兄弟般的情怀,慢慢化解了聂少雄的心结。

  聂少雄是个很有灵气的年轻人,既决定留在炸礁队,就想干出个名堂。到海钻船不到一年,从钳工到电焊工,从维修工到驾驶员,聂少雄几乎把海钻船上所有的工种都干了一个遍,而且样样都能拿得起放得下。

  为了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钻机手,聂少雄从最基本的操作入手一步一步学起,遇到不懂的问题就记在本子上,向老班长、老职工请教,对着钻机进行反复研究。为了能尽快熟练掌握钻机的操作,他主动替别人的班,有时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很快,聂少雄就独挡一面,并成为海钻201船的骨干力量。业余时间,他还总结编写了《钻机系统基本常识及常见故障排除方法》和《海钻201船装卸船工艺流程》,为新战友提供一些参考。

  炸礁队天天与雷管、炸药等易爆品打交道,常年在海上施工,每年都要遭受10次以上台风袭击,加上平台船机械极易伤人,各种危险时刻威胁着官兵安全。只要在队里服役超过8年,身上至少会有二三十处伤痕,有个别老兵身上的伤疤数都数不清。队长王强在炸礁队工作12年,3次排出哑炮,经历过30多次台风,两次写下遗书。

  其实炸礁队的每个官兵都逃不了危险的侵扰。2012年9月10日,聂少雄和其他几名官兵在海钻201船上进行切割钢缆作业。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乱响,原来是破损的氧气乙炔管爆炸了。由于乙炔管爆炸威力有限,官兵们只是被爆炸波震得有些发晕,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当时,聂少雄和爆测班班长沈贵峰离氧气瓶、乙炔瓶最近。沈贵峰摸了摸紧靠氧气瓶的乙炔瓶,发现十分烫手,说:“老聂,不好,乙炔瓶壁发热了。”乙炔瓶壁发热就意味着要爆炸,听到这句话,聂少雄本能地大喊一声:快跑。

  “刚转身发现不对,我们是在船上,没地方跑啊。”于是,他和沈贵峰马上转身跑回乙炔瓶边,两人合力把乙炔瓶扔到海里。如果发生连锁性爆炸,整条船都可能被炸沉,船上的10名官兵将难以幸免。过了一阵,聂少雄点了一根烟,问:“还干不干?”大家愣了一下,随即笑骂道:“你这个不怕死的家伙!”说归说,大家还是重新换了一套装备,继续进行电焊切割作业,直到完成任务。

  “后来我们从网上查询得知,一瓶乙炔爆炸相当于25公斤TNT的爆炸当量。”这些令人后怕的经历实在太多了。聂少雄说:“这么危险,为什么大家还在坚持?我也问过战友。他们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又是为什么?其实,这就是炸礁兵的职责,军人的职责。”

  对于炸礁兵来说,苦累、危险,都会渐渐习惯,难以忍受的是长期漂泊无法与亲人团聚,像聂少雄自从来到炸礁队,与家人只在一起过了两个春节。“结婚后一个月离家分开,婚后第一次回家,老婆生孩子;第二次回家,儿子已会爬行,扶墙站立了;第三次回家,儿子已会走会跑会喊爸爸了。”

  2011年4月,时任队长刘俊锋,因长期紧张劳累,突发脑溢血昏倒在工作岗位上。经过6个小时的开颅手术,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了5天,才幸运地捡回一条命。病愈后谢绝了领导让他调离的好意,继续留在炸礁队担任了工程师。他说:“选择了炸礁兵,人生的字典里就再没有‘怕死’二字。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会从容出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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