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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一传教士随红军18个月见闻:有烟瘾新战士集中戒烟(4) 查看下一页

2014年08月26日 14:53 来源:北京日报 参与互动(0)

  翻译地图

  在旧州教堂,红军有一个意外的收获——一张外国出版的贵州地图,对于不熟悉贵州地形的红军来说,这张地图是非常珍贵的。

  到达贵州后,红军遇到的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地形不熟悉,《萧克回忆录》中写道:

  贵州是个多山多雨的省份,常听人讲贵州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到这里一看,果然如此。山高、谷深、道路窄小。我们从江西、湖南带的马,不习惯那种道路,好多都掉到沟里去了。老百姓也没有受过我党和大革命多少影响,对红军不大了解。尤其困难的是没有军用地图,全靠找向导指路。对于一支独立行动的队伍来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又没有群众基础、甚至连地图都没有的地区活动,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当萧克拿到这张宝贵的贵州地图时,激动的心情也是“可想而知的”。不过,摊开地图,萧克不禁又皱起了眉头:这张地图不是中文的,上面标的地名全是外国文字,完全看不懂。

  萧克叫来两个稍懂外语的干部,他们说地图上不是英文,同样看不懂。这时,有人提醒说,前些天抓住了几个外国人,有个叫薄复礼的能讲汉语,还认识不少汉字,何不让他来试试看能不能认识这些“洋文”。

  萧克一听,赶紧派人把薄复礼找来。

  薄复礼拿着地图一看,认出上面的字都是法文,他还当真法语熟练,把图上所有的道路、村镇的名字翻译了过来。

  薄复礼翻译,萧克记录并在地图上标注。两人忙了大半夜。不过两人的交流显然不只翻译地名。薄复礼记得萧克“希望避免在运动中遇到汽车路”,萧克则“不仅知道了许多军事上有用的材料,也知道了他的身世。”

  这一天的遭遇,薄复礼在《神灵之手》中有非常详细的记录。写这本书时,薄复礼已经被红军释放,完全不需要出于功利或自保考虑而对红军有任何恭维之词。而他对萧克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

  我的良心受到质问。他只有25岁,是一个热情奔放、生气勃勃的领导者,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信心和力量。在艰辛曲折的旅途中,他不屈不挠。显而易见,他是一个充满追求精神的共产党将军,正希望在贵州东部建立一个共产主义的政权。

  令薄复礼感到“良心受到质问”的,是萧克年轻而充满热情的形象和他脑海里“土匪”的样子毫不相干,从这个晚上开始,他慢慢地接触和了解了真正的共产党人。

  萧克后来回忆说,他当时对传教士的印象也是不好的,因为认为他们来中国是搞文化侵略,所以把他们当地主一样看待。但经过与薄复礼合作翻译地图的这一晚接触后,他的看法有了改变。“他帮我们翻译的地图成为我们转战贵州作战行军的好向导。我作为一个独立行动的军队的指挥者,在困难的时候受到人们的帮助,不管时间多久,也难忘记。”

  在后面的一路同行中,薄复礼慢慢发现,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有很多独特之处令他瞠目结舌。

  外国人的长征生活

  离开旧州后,薄复礼、海曼和埃米三人跟随红六军团,开始了他们的“长征生活”。对于这些外国人来说,行军当然是辛苦的,更不要说是艰苦卓绝的长征。

  我们进入了一种新的生活,大部分日子,一天到晚只吃一顿饭,一天天没有休息和礼拜日的行军。

  新西兰籍的埃米·布劳斯小姐对行军生活尤其吃不消。戚元德管她叫“洋小姐”,也有人叫她“胖子”。她的身体很胖,行动比较迟缓,行军时总是赶不上趟。

  薄复礼这样记录总是拖在队伍最后的埃米小姐:

  他们经过考虑,将埃米小姐放在队伍后面,不过天黑前也要到达宿营地。可怜的埃米小姐,她总是在后面追,往往好像后面刚赶到,前面又吹响了出发号。

  埃米小姐只跟着走了两天,脚上就打了几个水泡,鞋子也磨烂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十分痛苦。无奈之下,戚元德就把棉布被单撕成长条,打成比较柔软的布条“草鞋”,让埃米小姐穿上坚持行走。

  “记得洋小姐的一双布‘草鞋’,是我亲自编打的,我还特意在鞋头给她装饰了一个红色绒球。她看了很惊讶,一再说穿着很舒适,表示非常感谢。”戚元德回忆说。

  为保证两名外国男传教士能够穿上鞋子,不至于赤脚行军,戚元德还把吴德峰的一双布鞋、一双长筒靴,拿出来送给薄复礼和海曼。

  薄复礼回忆:

  行军路上,我的一只鞋子坏了,红军给我找了一双非常合脚的橡胶雨鞋,它是刚从一位正在嘟哝着的同志脚上“没收”的。因为气候潮湿,雨多,我们提出要块雨布,结果给了一件床单。我们后来才知道,这在红军中已是非常奢侈的供应了。

  一周后,当部队来到一处平坦而又靠近村落的安全地带,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红军决定无条件地将埃米释放。戚元德回忆说:“临走时,她对我们表示千谢万谢。我目送她走了很远,看见她还回过头来,向我们招手致谢。”

  埃米被释放后,只剩下薄复礼和海曼两名成年男性外国人,跟着红军一路前行。

  薄复礼在书中,详细地讲述了他跟随红军遭遇的各种突围和游击。虽然作为一个外国人,他当时并不完全清楚战事情况,但是他所描绘的场面,在党史中都有相应事件作参照。他提供的细节,恰是这段历史的珍贵注脚。

  在行军中,他无意间见证了红军长征中的一个重要事件——木黄会师。

  红二、六军团木黄会师,是中国红军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把来自不同战略区域的两支红军联合在一起,为红二方面军的诞生奠定了基础。

  薄复礼对于红二、六军团会师的回忆,生动而细节化。

  这一天,是红军会师的热闹日子,住地锣鼓铿锵,彩旗飞扬。我们同先到这里不久的贺龙红二军团合并了。贺龙的军队,衣着更加破烂,但军队中红色旗帜及标志却十分明显。

  在一次行军途中,一个蓄有小胡子、年约四十岁的中年人,骑着一匹马,颇有风度地从我们这支特殊的队伍前走过,我们知道,他是贺龙将军。

  萧克在回忆录里,对这次重要的会师也有详细的记录:

  1934年10月24日,红六军团抵达贵州印江县木黄,与红二军团胜利会师。在木黄,我和任弼时、王震等与二军团首长贺龙、关向应、夏曦等同志欢聚一堂。

  木黄会师之后,两军团领导商量,黔东根据地纵横才200里,人口只有10万,人少粮缺,从两军会师后的发展前程看,需找到更好的发展方向。红军准备由黔东转战湘西。

  转战路上,敌人的围追堵截不断。在由四川酉阳前往湘西时,为了摆脱尾随的敌人,红军进行了连续多日超出人体极限的急行军。这段路程让两个外国人苦不堪言。

  负责照顾他们的戚元德,看出这两人已经难以承受疲惫,安慰他们说会给他们找马骑。在红军中,只有高级指挥员才配备马匹,部队忙着前进,马匹哪有那么容易补充。三天之后,戚元德好不容易才给他们找了一头骡子。薄复礼和海曼轮换着骑,勉强能跟上红军战士的脚步。

  1987年,时年90岁高龄的薄复礼老人,仍念念不忘地对李云飞说:红军对他“很好,很好”,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能骑马,而且还给他配备了一名马夫。

【编辑:刘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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