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新防长遇难题：军政缺互信 白宫常“越界”

　　军政缺互信给“学者防长”出难题 ——记美国新任国防部长阿什顿·鲍德温·卡特

　　2月17日，美国总统奥巴马任内的第四位国防部长阿什顿·鲍德温·卡特正式走马上任。自1947年美国设立国防部长之职后，只有杜鲁门换过四位防长。据称，奥巴马执政已超过六年，白宫与国防部的关系却每况愈下，国防部抱怨总统忽视“专业诉求”，而总统则感到军方不能贯彻执行政府决定。外界普遍认为，奥巴马将既懂军事，又与自己“合拍”的卡特推上防长宝座，就是希望走出怪圈，让国内军政部门的协调性得到加强。

　　白宫“越界” 军政不合

　　有美军官员评论称，执政多年的奥巴马对美国军队始终缺乏了解，在做出涉及军队的重大决定时，往往很少征询军方的专业意见。更过分的是，有时甚至越过国防部，直接向前线指挥官下令。在罗伯特·盖茨担任防长期间的一件事就很能说明问题。当时自以为全权主持阿富汗战事的盖茨访问前线，却意外发现美军特别行动司令部里竟然有一部直通白宫的电话，这意味着总统可以越过国防部长插手军事行动。盖茨在回忆录中写道：“我就站在那里，让士兵们拆掉它，我告诉指挥官，如果再接到白宫的电话，就告诉他们见鬼去吧，要给我打电话！”

　　不过，一位熟悉白宫生态的人士向《华盛顿邮报》表示，奥巴马插手军事行动也有自己的苦衷。在撤军、削减预算、打击中东极端组织等问题上，奥巴马都希望军方能不打折扣地执行白宫的政策，但美军却不断爆出各种丑闻和“鲁莽行径”(虐尸、虐囚、滥杀平民、误炸村庄等)，连累政府不得不出面“善后”，以至于“总统不大相信五角大楼真能切实履行政府决定”。这才有了多位辞职防长口中的“越界指挥”。

　　在军政两界缺乏信任的背景下，新任防长卡特有望成为“沟通桥梁”。美国思想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指出，卡特曾任国防部常务副部长，长年负责军购、技术研发和后勤保障业务，刚卸任的防长哈格尔称卡特为战略家、科学家、学者，拥有国际安全、反恐、科技、创新等领域的经验，“在此关键阶段，任命经验丰富的新防长可使担忧美国军队现状的人消除疑虑”。另一方面，卡特在军事和外交政策上与奥巴马有许多契合之处，由他担任防长，无疑能更坚决地执行奥巴马政府的政策。

　　学者从政 善于“核谈”

　　阿什顿·鲍德温·卡特，1954年9月24日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父亲威廉·斯坦利·卡特是个二战老兵，后来成为神经医学专家。11岁时，全家搬到阿宾顿，小卡特在当地上完小学和中学。在就读高中时，他是校内知名的摔跤手和曲棍球手，被戏称为“卡特彼勒”(一家生产工程机械的领先厂商)。

　　1975年，卡特从耶鲁大学毕业，拿到物理学和中世纪历史学两个学士学位。不久，卡特获得罗德奖学金的资助，进入英国牛津大学深造，1979年获理论物理博士学位。之后，卡特先后在牛津大学、美国洛克菲勒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任教，并进入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和费米实验室工作。1982年至1984年，他用两年时间撰写了一份内容详实的公开报告，认定里根政府推进的“星球大战”计划根本无法保护美国免受核打击。1990年，他出任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国际事务与科学中心主任。

　　1993年6月30日，卡特首次在五角大楼任职——受克林顿总统邀请，出任部长助理。作为一位核物理学家，卡特当时主要负责在国际上推行核裁军与核不扩散。他多次与获得前苏联遗留核武器的国家进行谈判，详细规划这些国家交出核武器及相关运载工具的具体事务，并向这些国家提供经济援助和安全保证。有意思的是，当年交出核武器的乌克兰如今却抱怨美国未能“信守承诺”，乌克兰议会的部分人士甚至要找卡特“理论”。

　　2001年，卡特担任国家科学院科学技术委员会负责人，并在“9·11”恐怖袭击之后倡议创建国土安全部。2009年4月，卡特出任国防部负责采购、技术及后勤的副部长。2011年10月，卡特就任国防部第一副部长，直至2013年12月卸任。

　　新任防长 难题不少

　　从传统来看，美国防长的职位相对稳定，许多防长的任期和总统一样长，甚至在总统下台后，防长仍会留任一段时间，这充分体现了五角大楼掌门人在美国政府中的特殊性和重要地位。然而，奥巴马时代却发生了变化，国防部长迄今已换到第四个。有美国媒体评论称，这折射出喜好“自己人决策”的奥巴马务求国防部长一职始终掌握在“同路人”手里。也有分析人士认为，卡特曾分别为民主党、共和党政府效力，积累了很多经验。他虽然从未当过一天兵，却出过11本有关军控、国际战略、反恐怖主义威胁和地缘政治的专著，能娴熟处理政策、条约和五角大楼内部的复杂事务。

　　一家名为“新美国安全中心”的非营利性思想库最近发布名为《行动理念：给第25任国防部长的建议》的报告，提出卡特及其团队需要思考的美国国防挑战与机遇。该思想库认为，五角大楼内部问题积累日久，卡特要想有所作为，必须进行根本性改革。报告建议卡特处理的一些关键问题包括：精简组织机构，压缩管理层级；削减不必要的开销；改革军队薪酬福利；平衡各军兵种利益；在现役部队和预备役部队之间建立适当平衡，维持两者的行动能力；关闭未被充分利用的基地等。

　　此外，卡特治下的美军还将面临来自中东地区的两大挑战：首先是打击极端组织“伊斯兰国”(IS)的军事行动，其次是针对伊朗核开发的军事准备。目前，IS组织虽受到削弱，但难以根除，美国主导的打击IS军事行动可能会持续数年，卡特团队必须明确该行动的整体战略目标——是彻底消灭IS，还是约束该组织的活动范围，使之退化，再交给阿拉伯盟国收拾。至于伊朗核开发问题，则是一项长期课题，当前美国正与伊朗展开谈判，但军方仍需要做好“断然准备”，以便在必要时展示“世界警察”的力量。（雷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