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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援建越南核电站建设延期 日媒探访当地情况

2014年03月26日 16:44 来源:环球网 参与互动(0)

越南泰安村农民

  因电力供应吃紧而决定引进核能发电的越南,是日本在东南亚第一个输出核能发电的国家。当初预定在2014年开始建设第1期核发电站,而今年1月越南总理突然宣布延期开工,原子能发电计划很有可能被大幅度推迟延后。越南核电站建造当地究竟发生了什么?日本《东洋经济》杂志近日访问了越南原定建设核电站的泰安村,并报道了与核电开发相关的人们的现状。

  完全没有进展的搬迁问题

  在预定建设核电站的泰安村经营农业的一位农民在提到核电站问题时面露愠色,表示“这可不是在市场买鱼讨价还价,现在已经不希望建核电站了”。他气愤的矛头直指国家。报道称,与建核电站相伴而来的动迁安置费非常低,而对于这么荒唐的价格当局毫无改变之意,这位农民对当局这样的姿态表现出了相当的不满。他说:“相比市场价,给我们的报价低得不像话。要是市场价的话还能同意,不然我们根本没法维持生活。现在可不是国家任意使用强权的时代了。”

  该村是一个有700户人家,约1500位居民的半农半渔的小村落。日本计划在越南建造的第2核电站就在这里,需要撤出所有的居民。村民们需迁至离该村2千米远的安置地,那里本应准备好农用地。

  但是,成为建设核电站前提的村民的搬迁,现在处于“完全没有进展”的状态。

  《东洋经济》记者与上文提到的农民已经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访问的时候,他曾透露已经开始交涉动迁安置费,或许马上就要搬迁了。这次再访,本以为村子的搬迁准备已经做好了,没想到别说这位农民的生活状态了,就连整个村子都一点没变。与上次访问不同的是,在胡志明市上学的小女儿回家了。虽然已经毕业,但仍未找到工作。专业是建筑学。当记者问她是否能在家乡不久后建好的核电站工作时,她表示:“要等到2020年呢,还远着呢。”据她父亲说,之前宣布延期开工的消息在村子里已经传开了。“看新闻就知道了。肯定是没钱。据说在俄罗斯的工程2017年就能开始。”核电站建设延期的话,搬迁安置费的交涉或许还要继续下去,从该村民的语气中能明显感觉到他已经厌倦了价格交涉,而且对工程进展不抱希望。

  泰安村的生计

  泰安村所在省在南北狭长的越南国土的稍靠南的位置。省会在越南最大城市胡志明市的北部,距离约300千米,驾车需8-10小时。越南中南部各省人口密度低,工业化进展缓慢。“人口少,又远离大都市”,据当地人称,这正适合建核电站。

  开发进程停滞下来,带来的是泰安村周边自然环境得以保存。临近海岸良好的渔场,沙滩处是海龟的产卵地。利用眼前这清澈的海水,能够产出越南第一的盐。气候稳定,但降雨量较少,不适合水稻种植,而适合蒜、辣椒的栽培。

  在这样的泰安村,上文采访的一家是靠葡萄生产维持生计的农户。一直以来这片区域的特产不是“海”,而是“葡萄”。他们家靠2000平方米的葡萄田每年能赚到1.8亿盾(约合人民币5.46万元),1000平方米的大蒜田能赚1亿盾,加起来有2.8亿盾。而搬迁安置费仅有3亿盾,与其年收入相差无几。“这还仅仅是得到那块地,不包括改造成农田、建房子的费用。那可是辛辛苦苦建好的葡萄田啊。大家都是不得不离开这个村子,没人会高高兴兴地放弃原来的田地的”。

  现在,越南给农民农田的保证金是每1000平方米葡萄田1.2亿盾,蒜田是8000万盾。上文一家要求政府给每平方米2亿盾,无差别计算。

  修建计划提出后,泰安村内摆出了一个展示板,上面有核电站建设地图和迁入地的地图。整齐完备的港口、现代化的住宅和商业设施。那里描绘着越南憧憬的城市面貌。从决定到现在3年了,现在再看,那个展示板已经发黄,而哪里能建核电站已经无法确定了。

  鬼魂般萦绕着的“安全神话”

  “这个村子没人反对建核电站,问题只出在赔偿金上,大家并不担心安全性”。这是几年前第一次采访时村民说的话,而现在这种安心感仍未改变。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看法,不管是问市场卖菜的女人、放学回家的小学生、还是问家正对着核电站展示板的男人,完全看不到人们对建核电站安全性的怀疑。进一步地说,这个村子的人对核电站本身并不感兴趣也不了解。不了解的根源是严重的信息不足。核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日本震后发生了什么?福岛有什么变化,因为核泄漏事故周边居民遭受了些什么?泰安村的人们根本无从了解,只是从非常有限的新闻中得知只言片语。处在核电建设漩涡正中心的人们什么都不知情,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自己信息的匮乏。一位农民说,“因为是日本造的,所以完全不担心”。

  完全不抱有对核电的危机感,没人否定建造核电站,这在现在的日本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也不能说泰安村的人非常积极支持核电站的安全性。日本的现状,核电站修建过程,此次的开工延期,这些只能在电视新闻上得到的非常闭塞的核电信息多多少少也有了解,只是找不到强烈反对的理由。

  进一步说,泰安村民们对日本人技术和国民性抱有相当的信赖感。村民们能形成了核电很安全的印象,这与“日本”这一存在有分不开的关系。这就是所谓的“安全神话”吧。这在日本已经完全瓦解了的“安全神话”,在这个越南村落里仍如亡灵般萦绕着,不会轻易离去。

  到访日本的越南农民

  上文提到的村民曾去过日本。那是日本大地震前的2010年夏天,应日本电力公司之邀去日本核电站参观。据他回忆,当时参观了位于东京的电力公司和3个核电站,大概也包括福岛。泰安村村长和老人会代表一同前往日本。当时泰安村作为建设地的一个选择还在讨论阶段,来自其他候选地的相同人数的居民也被邀请参加了参观活动。

  或许当时所有可能成为建设地的地区居民代表都被邀请参观日本的核电站。日本这边大力宣扬核电站的优点,希望这些代表能在回国后把这样的正面信息传达给居民们。

  过去在日本的核电站预定修建地,当地议员、决策者也被带到国内外核发电先进地方进行参观。这种免费参观一度被批评为“收买之旅”。这是在过去日本很常见的手法,如今被用在了越南。

  越南这位去过日本的农民说,“在日本形成的印象是,听当地居民说,有时不可避免地可能会有点小问题,但出不了大事故”。

  发生的大地震和核泄漏事故之后,马上就有日本人到越南该村村长这里告诉他没什么问题,虽然有村民表示很担心,但都被告知“我不是和大家说过吗!我去过日本,看到了日本人的技术,日本人在事故的经验基础上会改进技术的,不要担心,这里建造绝对安全”。

  这个村子对核电开发的怀疑之声这样微弱,虽然令人意外但绝对不是偶然。在建设之前,日本这一边已经完成了舆论造势。《东洋经济》称,看来从日本出口的不仅是核电站,还有核电“安全神话”的形成方法。(实习编译:赵悦 审稿:王欢)

【编辑:史建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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