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提出：用环保改造传统落后产业

环境标准倒逼行业升级，使山东造纸企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资料图片

　　◆中国环境报记者 周雁凌 王学鹏 见习记者 辛青

　　“两年前我去通用电气（GE），企业负责人不是讲GE的战略，而是讲世界环境发展整体战略下GE该怎样调整，为全球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服务。2010年，我和联合利华分管研发的高级副总裁座谈，他们很希望与中国科学院一起进行产品的生态风险和环境影响分析。这一方面能帮助他们改进产业结构，另一方面能够提升企业形象。”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研究员吕永龙在山东社科论坛——生态山东建设研讨会上说。

　　如何看待落后产业？企业如何实现转型升级？此次研讨会上，来自政府部门、科研院所的专家学者200余人围绕产业转型升级等话题展开讨论。

　　环保如何成为经济增长点？

　　不要轻易给企业贴上落后产业的标签，没有真正落后的产业，只有观念、标准、技术、管理的落后

　　“环境保护也是经济增长点。”北京大学环境与经济研究所所长张世秋说。2001年，上海外三电厂每发1度电要消耗385克煤，与中国其他电厂毫无差异。经过技术革新和改革管理，外三电厂的每度电煤耗在2014年降到276克，处于全球领先地位。而每发1度电少用1克煤，一年就可节省成本1000万元。“所以，环境和经济并不一定对立，把制造业等同于污染产业的观点其实是有问题的，主要问题不在产业，而在于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生产产品。”张世秋说。

　　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山东造纸行业。2003年，山东率先发布实施造纸企业COD排放地方标准，当时的国家标准限值是450毫克/升，山东规定到2010年要达到50毫克/升，引发业内强烈反对，企业都认为这会让山东的造纸行业亏损垮掉。当时的调查数据显示，85%的企业认为根本没有可能达到这个标准要求，15%的企业认为经过努力有可能达到，但没有一家企业觉得当时就能达到。

　　事实证明，环境标准提高，倒逼造纸企业进行技术革新和结构调整，提升污染治理水平，使整个行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12年，山东纸制品总产量比2002年增加了两倍多，利税增加了近4倍，而COD排放量却减少了62%。

　　山东省环保厅厅长张波说，科学实施积极的环保措施，不仅不会影响经济发展，反而是推动传统行业转方式、调结构的重要手段。“不要轻易给企业贴上落后产业的标签，没有真正落后的产业，只有观念、标准、技术、管理的落后。如果这4方面发生了变化，落后产业就有可能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怎样做好“融”的文章？

　　在决策和发展中，立足3个有限，增强几项能力，坚持经济、能源、环境一体化

　　“虽然我们一直讲要避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但事实证明，发展中地区很难避免走这条路。因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发展中地区的资金、技术、人才、管理经验都不行，只有资源、廉价劳动力、相对宽裕的环境容量和不健全的管理体系，一开始只能上资源消耗型、劳动密集型项目。”张波说，认清这一客观事实，有利于更好地解决环境问题。

　　在工业化、城镇化快速推进的过程中，资源消耗和污染排放的新增压力很大，经济社会发展与环境承载力不足的矛盾十分尖锐，环境保护形势异常严峻。

　　对此，张波有自己的思考：“如何既改善环境质量，又保证经济较快发展和社会稳定，是发展中地区必须面对和破解的难题。就经济论经济，不符合科学发展观，就环境论环境同样不是科学发展的理论。该怎么办？如果能概括成一个字的话，我认为就是‘融’，采取‘融’的理念和方法。”张波解释说，就是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的各方面和全过程。

　　环境保护对发展中地区的意义何在？张波认为表现在3个方面：首先是观测点的作用，转方式、调结构的成效如何，环保是一个观测点。其次是着力点，环保是一把很好的手术刀，可以引导和倒逼传统行业转方式、调结构，各级党委政府如果认识到这样的作用，应该把环保作为工具来推动经济社会转方式。第三是增长点。公众的环境需求如此巨大，只要善于研究和制定经济政策，把潜在环保市场变成现实的环保市场，就可以启动市场机制，调动一个强大的供应来满足这样的需求。

　　那么，如何做好“融”字文章？环境保护部科学技术委员会委员、研究员彭近新说，对于融入过程，在决策和发展中要立足3个有限，即资源存量有限、环境服务功能有限、增量有限。“还要增强生态系统的可持续能力、稳定性等，坚持经济、能源、环境一体化。过去，我们在很多时候没有进行一体化考虑，顾此失彼，造成发展不协调、不平衡。同时，还要遵循经济规律，实现可持续发展。”

　　如何巧用环保力？

　　应当遵循必要性、预见性、引导性和强制性有机结合的工作策略

　　“巧用环保力，可以促进大变革。”张波提出，用环境保护倒逼污染行业转方式、调结构，应当遵循必要性、预见性、引导性和强制性有机结合的工作策略。

　　所谓必要性，就是要把握大势，用维护公众健康安全的必要性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统一思想；所谓预见性，就是统筹经济社会与环境保护，提前若干年科学确定工作目标，明确努力方向；所谓引导性，就是要实施分阶段逐步加严的政策措施，引导工业企业调整结构优化布局；强制性是指确定的政策措施必须依法坚决落实。

　　低碳转型是必然趋势。中国社科院城市发展与环境研究所研究员庄贵阳说，在这一过程中，要做好规划引领、强化红线约束，用法制手段守好青山绿水。他建议，完善治理格局，使政府在规划制定、政策引导、财政投入、提供服务方面发挥主导作用，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决定性作用，企业在商业模式运作方面发挥主体作用。

　　现在，环境交易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济南大学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张伟说，山东省节能减排任务非常繁重，也为环境交易提供了市场和空间，节能量、排污权、碳排放权、水权等都有必要进行交易。

　　他建议，出台指导全省开展环境资源交易的意见和相关管理办法，增加环境资源交易试点的类型和地区。同时，也要加大节能减排监管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