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居住在东北的人们都知道这里有“打冻场”的习俗。过去主要是给地主,解放后为生产队。那是当时的人们不得不做的一项十分艰苦的劳动。
古时垦荒来这里的人们,秋收传统程序大体是,先将庄稼放倒,谷子之类的作物要连同秸秆统统拉到场院里垛起来。苞米从秆上掰下来,拉到场院里扒皮后,再放进用高粱秸秆绑扎的苞米楼子里通风脱水。接着就是等待大地封冻了。封冻前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平整好场地,地冻裂的地方要用土充填结实,再用石头磙子滚几遍,谓之“溜光场”。
“打冻场”一般有“打片场”和“打圈场”之分。所谓“打片场”就是给高粱、大豆、红小豆和绿豆等无需捆捆儿的作物脱粒,即先将作物均匀地铺在场院上,因其秸秆之间蓬松,不实的空隙较大,便将几匹马拴在一起,用马蹄子将秸棵踩实,这样石头磙子上去就不会将秸棵拖堆而影响打场。
接着便将几匹马套上磙子,一个跟一个地在场院里碾压。表层的籽粒脱下来后,要将下面的秸棵翻到上边来,谓之翻场。如此反复,直至把秸棵上的粮食全部脱净后,接着便开始向场外清理秸棵,谓之“清场”。“清场”过后把粮食攒成堆,进行清理杂物,谓之“扬场”。然后再进行过筛、灌袋和入仓等,打场结束。
“打圈场”是给捆成捆儿的谷子等作物脱粒,即将待脱粒的作物用镰刀割断捆腰子后,在场院上铺成两个同心圆圈,内圆里留有空心,是随时堆粮食用的。打场时先碾压外圈,外圈脱净后,再将里圈的用木杈(从树上砍下来的带杈树枝做成)挑至外圈,里圈此时要立即进行补充,否则将耽误打场。如此作业流程,最后是清场、扬场等按程序进行。
打场需有一个赶马的,一手牵着头马的缰绳,一手举鞭,嘴里还不停地吆喝马,让4-5匹马按指定方向不停地围着自己“放小颠”。
过去的北方,冬季的凛冽寒风,顷刻就会穿透人们穿着单薄的所谓棉袄棉裤,浑身上下透心地凉,上下牙齿也不停地打架。要想身上暖和一些,办法就是多干活。也有跑到场院外远一些的地方,在场院顶风方向点燃一抱苞米叶子,苞米叶子烧完后立即清走,然后躺倒在热乎的地上稍微暖和一会儿立即回到场院,否则被“打头”的发现会挨罚。
“打冻场”每天都要起早贪黑,清晨日出前为“鬼呲牙”时间,是一天最冷的时候,手脚冻得似猫咬,破皮帽子两侧全是白霜,老头的长胡子上挂满冰溜儿。跺脚哈气是解决冻手冻脚唯一办法……
弹指几十年过去,现在的人们用的是小四轮拖拉机,随便找一个没人用的水泥地面或空旷场地,从铺场、打场、扬场到装袋,两头见太阳就已全部做完,有用收割机的庄户人家甚至都不懂什么是打场了,昔日“打冻场”的场景还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提示我要不忘昔日,珍惜今天。(杨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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