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染禽流感死亡 莫因“捉襟见肘”忽视医生健康

■ 就诊高峰时，医务人员人手更为紧缺 本报记者 陈梦泽 摄

　　从去年秋末冬初开始，一波感冒袭击申城。为迎战就诊高峰，医务工作者经常加班加点，他们本身也可能成为病毒细菌的受害者。

　　日前，奋战在一线急诊岗位的浦东新区某医院普外科医生张某，罹患重症肺炎不幸离世，后被确诊为人感染H7N9禽流感。据了解，张医生患病后一直坚持上班，没有调休和请假，他的离世不仅让广大医务工作者扼腕痛惜，也让社会各界对如何关心医生健康多了一份反思。

　　网传误以为是“过劳”

　　张医生离世后，有媒体指出，今年1月初，张医生轮换到急诊外科上班，这是急诊中最累的科室之一。生病后，张医生找同事开了药，输了液，输液结束后坚持上完夜班。

　　从咳嗽加重到呼吸衰竭，张医生的病情发展非常迅速，发病到离世仅一周时间。记者了解到，张医生早在1月11日已出现感冒症状，1月12日、13日休息，1月14日日班(上午8时到下午5时)，1月15日夜班(下午5时到次日8时)，1月16日、17日休息。17日凌晨病情急转直下，虽全力抢救但于18日凌晨4时59分去世。他的同事认为，张医生对自己病情的处理是及时的，一般人可能会扛过来，因为不用连轴转地上班，至少可以休息。

　　复旦大学健康传播研究所长助理王帆博士后表示，他起初是在微信、微博等看到“浦东新区某医院一位医生带着高烧坚持工作，最后倒在工作岗位上”的消息和帖子，第一感觉是急诊医生太辛苦，非常劳累，连续加班，工作负荷又大，感冒发烧才发展为重症肺炎。直到1月20日官方消息发布，确诊为H7N9禽流感病例后，病因才有明确说法。

　　按照院方介绍，“发着高烧持续一周，始终坚持在岗上班”的说法并不完全准确，但是，张医生确实在患病后坚持值完夜班。此前有媒体报道，张医生的同事认为，他之所以带病上班，主要是科室人手不够难以调配，一个医生请假，可能就要连累别的医生值班24小时甚至更长。

　　不提倡医生带病工作

　　据了解，由于医院人手紧张，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正常排班，许多医务人员感冒发烧后经常是“轻伤不下火线”。

　　“带病工作不应得到社会推崇，这个观念必须转变。”上海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顾骏痛心表示，“不仅是医生在带病工作，各行各业都有，我们考虑到了企业利益、社会利益，但也要尊重个人的权益。尤其在医院，医生是治病救人的群体，如果连自己的健康也关心保护不了，怎么去救治他人呢？”顾骏认为，要改变一线医生人手不够、带病工作的窘境，尤其在低级别、郊县农村、偏远地区的医院，根本上还是尊重医生，从待遇、收入等方面体现医生价值。

　　王帆认为，这起医务人员感染H7N9禽流感后离世的悲剧，提醒社会各界要关注医生健康，尤其是身处急诊、基层医院的一线青年医生。“医生的健康不仅是个人的，还会影响医疗体系的质量。”王帆表示，“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也是医生的职业场所，在迎战就诊高峰中，广大医务人员要付出脑力和体力的双重劳动，医生的健康应得到有关部门的关注和患者的理解。”

　　医生病了休息有多难？

　　张医生的悲剧发生后，有人在微信朋友圈写道：“周围有太多人感冒，年轻的医生发热两天仍在看门诊，有没有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呼吁一下，感冒请休息。为了感冒者本人的康复，也为了不传染给他人，可以设置带薪病假。”

　　对于网友的呼吁，王帆认为，医患双方虽然处于医疗行为的两端，但是从共同面对疾病的角度来看，他们更像是“战友”。因此，日常的健康教育应该面对的是整个人群，医生是健康知识的传播者，同时也应是健康教育的受众。

　　现实的情况却很尴尬，“医生一忙，工作辛苦，就会忽略自身的健康。”王帆认为，就目前医疗资源“僧多粥少”的困境而言，呼吁每个医生感冒后都休息并不现实，但应向这个方向努力，“有关部门可以主动关心一线医护人员的健康，对于患者来说，如果见到医生带病工作，也可以善意提醒一下医生或医院管理部门。这是对医生的保护，对患者的保护，也是对正常医疗秩序的保护。”（本报记者 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