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拾柴女孩失去母亲 听见别人叫妈妈就低头

　　4岁的娃娃应该是快乐无比的。然而，新密市尖山乡尖山村的王梦函，快乐已成奢望。2010年5月，王梦函还是个4个月大的婴儿，她的妈妈蔡燕丽在院中水池边洗衣时，不幸落水身亡。从此，整个家庭陷入了困境。为维持家用，爸爸王战亭外出打工，小梦函与70多岁的爷爷奶奶相伴在家。3岁，她就学会了拾柴。现在的她，养成了每天在外拾捆柴火的习惯。而享受不到父母爱的她，听到别的伙伴喊“爸爸、妈妈”时，会沉默地低下头……

　　一个破旧不堪的家庭

　　尖山村位于新密市区西北10多公里处的尖山之上，3月2日上午，大雾笼罩着尖山。

　　小梦函与爷爷奶奶的家四面是山丘，房屋建在村道之下。这是一个只有四间瓦房的家，没有围墙。房子的墙壁用砖垒起，有的地方已裂开了2厘米左右的缝隙。

　　靠近房屋处，是两堆高高的柴火，“这都是俺和俺孙女一起拾的。”78岁的王令背已经有点儿驼了，土黄色的脸上一道道皱纹，说起话来有点吃力。

　　听到说话声，小梦函从屋里探出头来，蓬乱的头发，又黑又大的眼睛。她的脸上有几道红色的血痕，爷爷说：“前几天拾柴被划伤的。”

　　从外面看，他们的房屋和村邻的瓦房没多大区别。但两扇又破又旧的屋门，到处都是窟窿。“冬天，屋里冷的就像冰窖”。

　　进门，中间的一间就是厨房，一个用水泥垒起来的老式灶台，到处黑乎乎一片，灶台上放着碗筷，瓷碗的沿儿有缺口。灶台周围放着水缸、案板等。

　　卧室约10平方米，放着两张捡来的床板，用石头、砖头支撑着，“被子用了10多年，褥子是别人送的，床上堆的衣服也是别人送的。”

　　屋里除了一台老式电视机，再也没有别的家电。发黄的衣柜里，塞满了旧衣服。一张床临窗放着，一张在凹进去的窑洞下面。

　　里面一股呛人的味道，使人几乎喘不上气来。中午时分，爷爷王令开始烧火做饭，不大一会儿工夫，炊烟弥漫在屋子里，面对面，看不见对方的脸。

　　“要是她妈妈还活着，这个家也不至于成这样，”王令哽咽着告诉记者，谈起生活的不易，以及可爱的孙女，眼泪顺着他眼角上的皱纹往下流。

　　2010年5月，小梦函刚出生4个月，37岁的爸爸王战亭在外打工。小梦函的姐姐患有癫痫病，长得白白胖胖的小梦函是一家人的希望。

　　然而，不幸又一次突然降临。一天，妈妈蔡燕丽在水池边洗衣服时不慎落水身亡，而此时的小梦函才4个月大。

　　“村人里都劝说，孩子才4个月大，不能断奶，你们送人吧。”奶奶陈桂英回忆说，“说啥也不能送人，再苦再难俺也要把孩子养大。”

　　4个月就断奶的梦函，整日不停地哭，一家人都在担心孩子会不会活下来。在外地打工的王战亭回到了村子附近干零工。“有时没活干，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没有。”王战亭很自责。

　　没钱买奶粉，爷爷奶奶到处借钱，老两口省吃俭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从来不花一分钱。即使到现在，他们也不舍得花钱，留着给孙女买好吃的。

　　奶奶陈桂英还记得2012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梦函突然发高烧，“头热得烫手”。当时梦函的爸爸在新密市区，爷爷王令就背着小梦函到村里的卫生院，王令由于年纪大，一路上摔了好几次。

　　“因为送去的及时，小梦函的烧很快就被退了下来。”在照顾孙女梦函的几年中，两位老人的付出，可谓是呕心沥血。

　　不过，在困境中长大的小梦函似乎特别地懂事，4岁的她会拾柴火，还会帮助爷爷烧火做饭。“只是听见别人叫妈妈时，她会低下头。”

　　听到别人喊妈妈，她就低下头

　　王梦函眼巴巴盼望新衣服

　　从3岁起，爷爷王令外出拾柴总会把小梦函带在身边，他弯着腰捡柴火，孙女也在地上捡，他捡大枝的，小梦函捡小枝条的，“都夸俺孙女懂事”。

　　“有时候，我到山上去拾柴，不让她去，她哭着非要去。” 王令指着小梦函脸上被划伤的血痕说，“被划伤好几次了，都是拾柴时划伤的。”

　　虽然小梦函不能理解贫困的含义，但她知道，拾柴能让爷爷奶奶烧火做饭。去年8月份，她进入村子里八一希望学校学前班就读，每天放学回家，她都会在路上捡一把柴火捎回家。

　　记者了解到，小梦函穿的衣服、袜子、鞋子，都是别人家的小孩穿旧了送来的。在他们家中，除了床上、衣柜，其余能堆放东西的地方，几乎都是姐妹俩穿不完的旧衣服，床下面也堆满了旧鞋子。

　　那些衣服、鞋子，大小不一，可以让她们穿到10岁左右。看见别的同学穿着新衣服，回到家里也会跟爷爷奶奶嚷着要新衣服。

　　40多岁的王改焕是小梦函的姑姑，有一次她回到娘家，“刚进门，侄女就嚷着，‘大姑，人家都穿新衣服，我也想穿’，当时我就愣住了。”看着侄女，王改焕湿了眼眶，“孩子太苦了。”

　　王战亭每次从外地打工回到家里，看到脏兮兮的小梦函，就会伤心地落泪，回到家里的他总会被女儿问道：“爸爸，你给我买新衣服了没？”

　　每当他们被问到这些，总会指着别人送的衣服，给小梦函说，咱家没钱，这些衣服你穿着也很漂亮，说完这些，一家人已经泪眼汪汪。

　　今年春节，王战亭用200多元，给小梦函和大女儿每人买了一件棉袄、一双袜子，看着自己的女儿穿着新衣服，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比谁家的都好看。

　　盼望孙女快快长大自立

　　自从去年8月份把孙女送到学校后，每天早上6点左右，78岁的王令就要起床。他的老伴，今年72岁的陈桂英由于患有严重的气管炎，不敢受凉。夏天一般7点左右起床，冬天要睡到10点。

　　王令起床后，先是把火生着，然后开始烧水做饭。除了一年中的星期天、节假日以及儿子王战亭回来的早上，其余时间都是如此。

　　由于王令年龄大，行动不太灵敏，为图简单方便，他们的早饭通常是煮泡面。像这样的早饭，4岁的小梦函已经吃了有半年多。

　　小梦函和姐姐每学期400元的学费，生活费每星期11元。王令患有脑梗塞，他的老伴陈桂英患有气管炎，如今已演变成肺心病，老两口每月的吃药费用平均得需要1000元左右，王令4年前的住院费用，如今还没有还清。

　　所有的压力都在王战亭肩上，他外出打工，每月的收入都用作还账、给父母买药、供女儿上学。这使他一刻都不能在家里闲着。生活的拮据，家中一年到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肉。

　　小梦函的姐姐患有癫痫病，“有时，会咬自己的手指头，头往凳子上撞，更严重的要咬电线。”姑姑王改焕说，“有一次差点把电线咬断，吓死人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大侄女出事儿，如今王改焕每天都要回娘家一次。吃饭时，小梦函看着姐姐不会往自己碗里加菜，她会帮姐姐夹。

　　记者问小梦函，想不想出去上学，她回答道，想。王令盼望着孙女尽快长大，长大了，她就可以自立了。而现在，怎样能够让小梦函健康快乐地成长以及大孙女的癫痫病都困扰着这个家庭。(新密播报 刘客白/文 通讯员 王洪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