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幼儿要靠制度“避险”

　　制度设计与一个个具体的人有关，与一个个具体的心灵有关，与一个个具体的利益有关。因为制度设计引领人性善恶，人性善恶关乎制度设计。

　　最近，有两类新闻引起笔者注意。一类是“药儿园”事件，相继在吉林、西安、宜昌等地幼儿园曝出；一类是“弃婴岛”事件，人们纷纷质疑是不是在放纵，甚至鼓励遗弃犯罪。争鸣未定，又传来广州、南京两地弃婴岛不堪重负即将关闭的消息。这两类消息有什么共通之处吗？有，就是让人不得不再一次探讨一个古老的话题——人性的善恶。

　　关于人性善恶，古今中外，见仁见智。孔子认为“性相近，习相远”。孟子主张人性本善，人皆有恻隐之心、羞耻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是仁义礼智的发端。荀子信的是性恶论，提出“礼”“法”并用。告子持中性论，认为人无所谓善恶。西方很多哲学家对人的两面性都有深刻的认识。最典型的说法莫过于普罗提诺所说，“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为什么要分析人性善恶？主要是为了更好地设计制度，防范恶，鼓励善，引导人们弃恶从善。对此，邓小平同志有着深刻的认识：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

　　举个例子说明。17—18世纪英国运送犯人到澳洲，最初按上船时犯人的人数给私营船主付费。结果导致船主运得越多、犯人中途死得越多，船主就赚得越多。尽管英国政府为降低犯人死亡率采取种种措施，但所有这些措施，几乎没有任何效果。最后，英政府规定按到达澳洲活着下船犯人的人数付费。于是，船主们绞尽脑汁、千方百计让最多的犯人活着到达目的地。后期运往澳洲犯人的死亡率相当低，最低时只有1%，而原来最高时竟高达94%。

　　再回到我们今天的两个事件，表面看似是人性善恶问题，实质是制度缺失问题。弃婴绝大部分是身患不治之症、终生需要巨额医药费的病婴，在救助制度不完善的当下，孩子的父母得要经过多少痛苦、无望、彷徨、煎熬、自责，才会走到送进安全岛这一步。如果关闭，这些孩子并不会回到父母身边，只会出现在医院走廊、福利院门前、僻静路口，甚至是垃圾桶里，对孩子将是更大的伤害。如果救助制度、医疗制度完善到位，在家庭就能得到及时、充裕的治疗，相信没有哪个父母会忍心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幼儿园以孩子上学率作为院方收入依据，看似公平合理，却也埋下鼓励恶的基因。

　　总之，无论是一个宏大的政治命题，还是一个幼儿园的管理，其制度设计都与一个个具体的人有关，与一个个具体的心灵有关，与一个个具体的利益有关。因为，制度设计引领人性善恶，人性善恶关乎制度设计。是故，无论治国理政，还是经商办企，人性与制度事关重大，不可不察。（林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