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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为北京安“肾”的人 外国老头儿到北京种芦苇

2015年02月09日 16:40 来源:北京晚报  参与互动()

延庆上磨村湿地现状

凯格森(右)与苏泽

  “人工湿地其实很美丽”,为了弥补北京冬天的色彩缺憾,凯格森特意给记者传来他们正在建设的云南老达保音乐小镇污水处理厂照片。

  湿地,因为对污水、空气污染物的净化作用,被称为地球的肾。

  在北京,有这样一群人,忙着给城乡各处村落、郊野公园、旅游景区甚至加油站、养殖场,装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人工“肾”,让这些每天向城市血管不间断输送污水的污染源干净起来、美丽起来。其中,就有两个外国老头儿。

  凯格森:到北京种芦苇去

  作为丹麦循环利用中心的CEO,凯格森在国内过着庄园主一般的安逸生活,但老头儿现在却总爱往中国跑,他要把最心爱的两种植物——芦苇和柳树,种到北京和中国各地。

  平谷西柏店村,就有凯格森主持设计的一处人工湿地景观。上周,记者来到这个京郊菊花村,虽然是冬天,仍能看到全村都挂着菊花节的欢迎条幅。村民说,全村一共有50座菊花温室大棚,菊花宴更是远近闻名,为他们招徕了不少爱尝鲜的城里人。

  菊花让村里日子红火,但也带来了激增的生活污水。怎么办?2008年,村里投资建成一座生活污水处理站。然而,政府花了不菲费用,却给村民们留下一个甜蜜的负担:每年七万块钱的维护费和专业的维护人员,是这个百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无法承受的。于是,上百万的投资闲置在那里,污水照样恣意流淌。

  这并非孤例。早在五年前,市人大的调研报告就发现,全市5000家生活污水处理站,运行较好的只有180家。

  去年,北京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和平谷区请来了丹麦人。虽然老头儿研发出种遍半个欧洲的柳树无排放系统,但结合北京的实际,他选择了不起眼的芦苇。

  陪记者前来的项目工程师黄晓东,打开一个个隐藏在芦苇地里的小盖子,“这是布水管、这是排水管、这是过滤料,下面是微生物层……”他用一上午时间,配合着缩微的生物化学反应模型,才讲清楚这1000平方米、十几万根芦苇看似简单其实复杂的净水过程。

  对于西柏店的村民们,事情却很简单:村里的全部生活污水,从芦苇床流入,流出的,是高于国家标准的清水。更主要的,这片芦苇地根本不用人管,村里一位老党员十天半个月来一趟,打开电箱看一眼就行了。“全年下来,唯一的成本就是不到一千块钱的电钱,三年后还可以每年收割芦苇卖点儿钱”。

  现在,平谷已经有十几个村为自己装上了小小的“肾”。

  苏泽:守住妫水第一村黄龙古潭

  妫水,延庆的母亲河,也是北京少有的称得上水势浩渺的河流。源头黄龙潭藏在上磨村的一片沼泽地中,潭面冬天已经结冰,只有四周一条条细窄水道蜿蜒在树林和野草中。

  虽然有施工技术人员引路,仍让人难以相信,潭边的一片芦苇丛,就是官厅水库农业治污示范项目——这片不起眼的湿地,却承担着让上磨村小两百户人家生活污水达标流入妫水的艰巨任务。

  种上这片芦苇之前,上磨村就已经是著名的民俗旅游村,不仅因为这里是妫水源头,还因为有一座黄龙古刹,村里有名的农家八大碗也颇受游客喜爱。

  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生活污水排入妫水。而由于水质变差,官厅水库近年来已不再作为饮用水源,降为了备用水源。作为官厅水库的水源地,当地政府很重视上磨村的生活污水治理,此前也选了好几种处理工艺,但村里缺乏专业人员维护,污水处理长期无法达标。彻底解决村里的污水问题,就成了在欧洲建设过两百多座水处理设施的苏泽在北京负责的第一个项目。

  德国人采用了自己最擅长的苇床系统,三种不同品种的穿插,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潭边有意种植的景观带。“夏天会看到不少市民拿这片芦苇地和水面作背景拍照”,村民们很得意有这样一块小小的风景。苇床下面,污水从进口流入,自上而下向芦苇根部垂直缓慢流动,经过微生物分解、生化反应、植物吸收、过滤净化,流出清水。

  为了让小型湿地建成后“不用人管”,德国人的较真儿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单是芦苇地里铺的沙子,因为沙子粒径、含土量要求高,就必须专门从河北采购,而不能使用北京本地沙土。“要保证三十年不用维护,那就一年都不能少”,苏泽这样说。运行五年,这个当年投资七十余万的小小植被,用一天几度电的成本,经历了严冬考验,送走一批批游客,保住了妫水源头的洁净。

  “从上万人的小城镇,到一家一户的别墅,都可以用小型湿地来处理污水”,在环保专家们看来,这种方法更像对大自然的回归,“我们尽可能还原湿地的原生态,让植物、微生物和生态系统自己来净化,而不靠那些大机器大设备”。

  专家们精确测定,平均下来,1个人的排污量,恰巧需要1平方米的湿地来处理。这个1比1,也许正是我们对大自然的责任。

  背景

  生活污水

  景观化处理

  1953年,德国科研人员发现芦苇能去除大量的有机物和无机物,开始了人工湿地污水净化理论研究。之后,人工湿地在欧洲、美国、加拿大迅速应用。我国的第一个人工湿地污水处理工程,是1990年在深圳建设的白泥坑人工湿地污水处理系统。2009年,北京市通过丹麦B2B(即Business-to-Business,指企业对企业通过电子商务方式进行交易)中国环境发展计划,引入了生活污水景观化处理技术,先后在官厅水库、密云水库上游、平谷、通州等地试点。

  观察

  治“未病”是小活儿

  更是耐心活儿

  功能型精准湿地,名字虽然洋气,但它处理污水的原理并不复杂,北京试点的几个示范项目,效果也显而易见:污水源头治理治“未病”,设施资金只是传统方法的几分之一,几乎零成本运行,而且能净化空气、产生生物能源、美化环境。但为什么治理污染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把这千千万万个城市仿生“肾”装起来?

  关键就在这千千万万上。治污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GDP,大型垃圾填埋、大型污水处理、大型清洁能源……这是这些年习惯的干法,当然没错儿。和这些“大”比起来,一小块百十平方米的湿地,怎么也难写进年度政绩报告当中——偏偏这小活又特别“烦”,得一个个村,一个个小公园,一个个公厕地干。

  承担项目引进的森淼天成环保科技公司技术人员告诉记者,以前也有企业照着欧洲人的样子在国内搞过,但因为“地面下的活儿总是偷工减料”,技术标准控制不严,要么几年就堵塞废弃了,要么出水水质不达标。而这次,作为丹麦政府环保项目的一部分,对方要求施工的所有节点都必须严格控制,所有工程材料都要留样备查,每个施工环节都要拍照存档,每年还要向丹麦“发展中国家工业化基金”提交廉洁报告。

  这样一个又不出政绩又繁琐的活儿,要想真正成千上万,还真需要有关部门有点儿踏石留印的精神,用市委常委牛有成的话,就是“循环起来既是技术问题,更是理念问题,贵在探索,贵在坚持”。好消息是,北京市《人工湿地污水处理工程技术规范》即将出台,或许能让城市的“肾”,更加有力地跳动在一个个家庭、村镇、景区。(本报记者 王学锋)

【编辑:王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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