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日记:“爸爸加油!武汉加油!”
(抗击新型肺炎)“封城”日记:“爸爸加油!武汉加油!”
中新社武汉2月2日电 题:“封城”日记:“爸爸加油!武汉加油!”
作者 严茜
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九。我的儿子已经13天没有和爸爸见过面了。
我先生是武汉协和医院的外科医生。从医十余年,一直忙忙碌碌,节假日里加班、值班早已是家常便饭。
鼠年元旦过后,他好像突然变得更忙了。
我们一家三口原本住在武昌区,就在武汉“封城”的前两天,因为听说新型冠状病毒的疫情不容乐观,担心被传染,先生忧心忡忡地把我和五岁半的儿子送到蔡甸区岳父岳母家中居住。为了上下班方便,自己则留在武昌的家中。
23日宣布“封城”,紧接着武汉很多地方开始陆续“封路”,许多条公交线也暂停了。
我和父母、儿子在蔡甸的家中囤够了近一个月的生活必需品和口罩、酒精。为了躲避疫情,准备尽量不出门。先生则每天在武昌空荡荡的家中和人满为患的协和医院两头奔波。
我们在蔡甸的家隔壁就是协和江北医院(原蔡甸区人民医院),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和火神山医院距离我们也不远,几家医院都逐步开始收治发热病人。大家偶尔出门时,都是时下最流行的造型——戴口罩、帽子、手套,甚至护目镜。
除夕夜,虽然家里的电视都在欢快地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但人人都是捧着手机关注疫情的最新变化。
我无心春晚,实在担心先生的安全。真是感觉时间过得像蜗牛爬行一样慢,每一分一秒都在熬。
新年的钟声敲响,按照习惯,我对儿子说:“鼠年快乐”,儿子却突然问我:“妈妈,爸爸会死吗?”
我故作轻松地答:“不会啊!”
儿子又说:“白天我听到你说医院里有人死了。”
心里一惊。这几天,我和父母在家说得最多的就是关于“疫情”的事,担心最多的自然是先生在医院工作会不会感染,甚至还说到生与死。没想到,这个一整天都在自娱自乐的小孩子,看似根本不懂也毫不关注疫情,其实他的小耳朵却没闲着,心里还有着自己小小的担忧。
大年初二,先生在完成转运病人到定点医院的任务后,回家休息。电话中,我听出了他略有咳嗽。“低烧,伴有干咳的症状。因为不想你们担心。”他很不情愿地告诉我。
“是不是太累了?先好好休息,再观察一下!”我嘴上轻描淡写地安慰他,心里焦急不安。
24小时后,他再次来电话,告诉我因为休息充分,症状减轻,已经好多了,大约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与爸爸分离几天之后,儿子的情绪产生了一些变化。我和先生视频时,他不再是跑过来抢着手机要和爸爸没完没了的说话,而是跑得远远的,变的十分不愿意与爸爸“隔空”交流。
“不想你爸爸了吗?”“我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爸爸了?”儿子好像又有了新的担忧,眉毛眼睛皱作一团。
看来多天不见,焦虑和距离感还是产生了。对于儿子来说,即便是视频一百次,也不如爸爸真的拥抱他一次。
“等武汉解除了封城封路,等疫情好转了,就能见到爸爸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是啊,什么时候呢?我说不清。
最近几天都是大晴天,最高气温上了10度,比较温暖舒适。见到天气这样好,大家总有一种“寒冬过去,春天靠近”的喜悦,跃跃欲试地想出门转转,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昨天,我和家人按捺不住也全副武装地去了一趟久违了的超市。货架还算满当,肉类和蔬菜水果也供应丰富,只是顾客少了许多,并且彼此之间注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此情形,恐怕即便是隔壁的邻居,在这样的装扮之下,也难以辨认。
回家路上,看到不远处的火神山医院因为不分昼夜的赶工,几乎已经完工。心里想着,嗯,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
昨晚,先生的视频电话打来:“儿子啊,有好多从外地来的叔叔阿姨都来武汉了,他们和爸爸一起工作。还有好多人用大飞机来给我们送口罩呢!现在有好多人都在和爸爸一起加油,你也和爸爸一起加油,好吗?”
儿子受到了鼓励,心情大好:“我们一起来加油吧!爸爸加油!武汉加油!”(完)
- 专题: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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