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资本市场的“肖钢时间”

　　中国上市公司舆情中心 金立里

　　２０１３年３月１７日，原中国银行董事长肖钢履新中国证监会，出任证监会党委书记、主席，原证监会主席郭树清离任走马山东省省长。从北京西单路口西北角的中国银行总部，到证监会所在的金融街富凯大厦，“他的办公室向西北位移了１．４公里，管辖范围却从一家银行扩大到全中国的资本市场”，《南方周末》的一篇文章如是写道。

　　从此，中国资本市场进入“肖钢时间”，所有关于中国资本市场的媒体报道和网络舆论，也进入了“肖钢时间”。迄今，肖钢履新尚不满一年，但这不满一年的“肖钢时间”里，中国资本市场已经发生了许多重大变革。

　　“那个神秘的男子”

　　甫一上任，肖钢就给予了舆论和市场以低调、“神秘”的印象。

　　一开始，舆论可能是有点失望的——本来期待新官上任的肖钢会迅速燃起三把火，在一直处于焦灼混沌状态的资本市场改革进程中，至少也能够撂下几句豪言壮语。结果，他却异乎寻常地低调。上任月余，唯一一次见诸报道的公开露面，是其履新第三天时会见香港特首梁振英。“未露面”也随着肖钢的名字出现在媒体报道的标题中。其后，没有公开发表过讲话，未出席公开论坛活动，也未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即便是关于ＩＰＯ重启“稳中求进”的言论，肖钢也是“通过证监会有关负责人，间接向市场表达了他的工作思路”。

　　任命消息在周六传出，周一的股市却用低开低走迎接这位新监管者，Ａ股跌了１．６８％。媒体的评论将原因归结为，资本市场对其行事风格知之甚少，更难窥见其对资本市场的具体态度。

　　不过，舆论的情绪很快就被其以实际行动扭转。一个月后，媒体的评论标题已是：“声”未发“身”已动。在接下来的９个多月时间中，其主导下的监管部门对多个资本市场重大案件雷厉风行地立案、调查和处罚，多项直接触动利益阶层的改革举措，以及其发表的几篇文章，向人们阐明了他的行事风格和对资本市场的基本态度。

　　肖钢在公开场合的首次发声，是在履新４５天之后的五四青年节前夕，发声的形式和内容，也大出舆论的意料：在证监会的官方网站上挂出一篇题为《与年轻的资本巿场共进》短文。这篇短文被称为“肖钢五四寄语”，尽管全文仅６００余字，但还是成为了第二天资本市场的重大新闻，甚至被认为是当日股市大涨的最大利好。

　　其后肖钢公开发表言论的频次依旧稀疏，选择的形式和载体，亦与上一届证监会主席诸多不同，更显谨慎与正式，涉及的主题也往往是些宏观上的议题。如８月１日，其在《求是》杂志上发表署名文章《监管执法：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基石》；１２月９日，在财新《新世纪周刊》发表署名文章《法制强则市场兴》，阐述完备的法律制度体系对于资本市场的重要性。有媒体评论，前一篇堪称“肖氏改革”的启幕之作，后一篇则堪称肖氏改革的大纲。

　　“他处事极为稳健，不会轻易表态。”多家媒体在肖钢个人的报道中都会引用其周围人士的话，落足之处，无外乎“稳健”、“审慎”等语。

　　在其为数不多的几次公开表态中，也有个别言论，引发了舆论的特别关注。如其１１月１９日在某财经论坛上引用的“五指理论”，这与其此前一向严谨、严密的逻辑和语言有所不同。后续也有不少媒体翻查资料，把该理论的原提议者及前后背景，又细述了一番，才得以脉络清晰。

　　“钢铁侠”与改革猛将

　　纵观媒体报道和评论，我们可以看出，肖钢的２０１３年，无外乎两大关键词：重典治乱与大力改革。所谓重典治乱，主要就体现在严打内幕交易、惩治欺诈发行、实行史上最严厉的ＩＰＯ财务核查等多项大动作上。

　　资本市场这一年，已经留下了多个经典案例，如万福生科案中，对造假上市公司及其中介机构的处罚，又如光大证券“乌龙指事件”中，雷厉风行的调查与对光大证券及相关涉事人员的重罚。媒体曾经猜测，去年底以来形成的ＩＰＯ堰塞湖，是肖钢要面对的几大考验之一。尽管过程有过诸多争议，但从目前的结果看，风风火火大半年的财务核查运动，舆论反馈不错。再加上种种铁腕手段，即便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仍不影响舆论赋予其“钢铁侠”的美誉。“铁腕治乱”、“严查猛打”，借以肃清市场，便是本届监管层的基本监管逻辑之一。

　　除了“铁腕”之外，舆论对其评价更高的称谓，恐怕就是“改革猛将”一词。媒体的评论多认为，其在证监会以前的履历就已经向人们展现，其系“骨子里的改革派”，而履新证监会之后，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所针对的，大多都是资本市场期待多年却一直推进缓慢的顽症所在：发行体制改革意见出台，向注册制过渡；优先股试点；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覆盖全国。有媒体观点认为，“肖氏改革”迄今最大的成效，即让“资本市场完成政策预期的秩序重建”。

　　第一年的结束

　　一个新的开始

　　无论舆论形象还是监管风格，在过去不满一年的执政期间，肖钢给中国资本市场打下了鲜明的个人印记。而对于肖钢本人的能力和性格，微博中曾有投资者得出“看来肖钢此人是个很讲政冶的人，中国股市有大希望”这样一个结论。甚至有人揣测，肖钢首次发声就将股市和中国梦放在一起，值得特别注意。

　　中国上市公司舆情中心此前曾撰文认为，网络之所以得出肖钢的“懂政治”评价，是对当前资本市场制度尚不完善，资本市场改革的推进必须诉诸“政治手段”的一种现实选择。同时，“懂政治”这种评价，也是舆论对中国资本市场未来道路一种积极的预期：希望肖钢在证监会主席的岗位上，更切实有效地推进制度完善。制度比人更重要。投资者希望市场机制越改越好，希望分享市场发展的成果。舆论关注肖钢，最终关注的还是他身后的证券监管系统。肖钢案头的“政策的连续性”、“市场改革的推进”以及首当其冲的“ＩＰＯ重启”等现实难题，要一一化解，或许也正需要些“政治手段”。

　　而现实最终亦未让舆论和市场失望。肖钢在“资本市场改革发展的春天”里借“中国梦”描绘了资本市场未来图景，在其后的夏日酷暑中对资本市场固有的顽疾动刀，紧接着以一系列的革新动作让市场期盼已久的改革终于成为“看得见的未来”。这些动作，也可以理解为一场真正波澜壮阔的市场化改革大战前夕的排兵布阵，正如某媒体近日在对肖钢履新近一年进行梳理和总结之后的评论：这一年的结束，更像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