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牛熊胶着 机构研报言辞放肆

　　中国上市公司舆情中心 金立里

　　近日，大盘于2300点附近持续震荡，国内主流券商的策略团队爆发了多空口水战，多方以国泰君安为代表，麾下有华泰证券、兴业证券等机构，而空方阵营，除了曾与国泰君安数度交手的安信证券以外，又有申银万国、光大证券等几家券商加入。

　　据中国上市公司舆情中心观察，多空双方的分歧，主要集中在经济复苏、货币松紧等多个关键问题上；此外，这场口水战最大的看点，就是这些券商所发布的策略研究报告的语言风格。“喊话式”、“口号式”、口语化的表达层出不穷，大量引用诗文、大段直白抒情，“槽点”多多；抛开趋势判断背后的逻辑与论据不论，这些机构研报把市场在牛熊交织处的焦虑、彷徨而又蠢蠢欲动的情绪暴露无遗，也让舆论嘘声四起。

　　多空对垒 吟诗作对

　　9月2日，国泰君安首席宏观分析师任泽平抛出《论对熊市的最后一战》一文，每一个观点后面的论证分析，都有一段“有诗为证”。该文开篇便写道：“中央打虎归来之后，出手打熊，手握改革利剑，破旧立新，降低无风险利率，提升风险偏好，将开启一轮波澜壮阔的大牛市，5000点不是梦。”此前，国泰君安就曾祭出过系列“打虎归来做什么”的策略研报，因此，对其“打虎”、“打熊”等豪言壮语，读者习以为常。

　　但紧接着另起一段的“有诗为证”，却让人大跌眼镜：“穿林海，跨雪原，气冲宵汉。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进威虎山，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间！”相关诗句出自京剧《智取威虎山》，因而被微博网友笑为“借样板戏表忠心”。报告总共7页，5处引用诗文，所引用的都是与征战、边关相关的豪壮诗句，借以“热情洋溢”地表达其对牛市的信心。

　　对于这篇研报，微博上恶评颇多，诸如“还有药治吗”、“药不能停”云云。但也有部分观点认为，这篇研报，对所提出观点的论证和逻辑都算严谨，只是言辞激烈、口气太大，确实让人不甚适应，如文末一句：“处在大时代转折点上，我们作何选择？我辞去公职来到金融街。”

　　申银万国在16日抛出的研报《悲歌已在远方响起，理性者应该撤退》，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号称“在一片疯狂看多的情况下，罕见的逻辑严谨，客观理性的报告”。这份别号“申万5·30悲剧报告”的策略研报，尽管观点与国泰君安等多方南辕北辙，但言辞语调却如出一辙：大段直白的口语化表达，大量直抒胸臆的情感倾诉。

　　“我也和一些新进场的资金(包括小的产业资本、营业部大妈)聊了聊……然后就是你乐观了，得有钱啊，……这个周末干脆直接扩大融资标的范围，你们爱小股票，不能光给你们融资买大股票对吧……”这段话读来，仿佛研究员就在你对面。对于经济数据，该研报坦白：“我不是宏观分析师，没必要重复那些经济数据了，反正就是一句话：很差，差到接近2008年四万亿之前的状态了。”对于降准降息，研究员只留下了两个字“好吧……”

　　这份报告在微博、微信以及雪球等投资者交流社区上，也是各种“差评”。其中报告中提及的“5·30悲剧”，被吐槽最多，多数观点认为，所谓“5·30悲剧”指的是2007年5月30日因印花税突然上调引发的大跌，是“政策性利空”，与当前情况不具可比性。而“5·30”之后股市走出大行情，反是好事。有被该报告“吓坏”了的投资者表示，要“赶紧补点仓位压压惊”。

　　雷人研报 所为何来？

　　有媒体指出，近日券商研究员如此活跃，研报频出，除开风云变幻、牛熊胶着的市场行情之外，或与“新财富分析师评选”临近有关。以往经验，每当大型评选临近，各大小券商及其研究员都会有各种形式的营销炒作，获取市场及舆论的关注。事实上，A股市场上的雷人研报由来已久。

　　许多机构所发布的策略研究报告，都会起一些或悚目或文艺的题目，如申银万国的《虚实相生，跨界生长》、长江证券的《即便真爱，也请放手！》等等，诗句“风物长宜放眼量”成标题之最，有的研报题目甚至就是赤裸裸的《正如我所预料》。除了悚目的标题、出位的表达之外，部分机构研报还喜欢玩文字游戏，典型的如两年前海通证券创造的“海通体”。2012年，海通证券一篇宏观研究报告行文如绕口令：“对于这些问题，我们知道，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也知道，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知道……”

　　此外，许多研报都是研究员一人所作，因而也通常会打上强烈的个人印记。典型的如招商证券的“易经体”。2012年初，招商证券的年度策略报告大标题为“八卦2012壬辰年”，报告称股市的大方向以及国家的运势，是由国运年运的五行喜忌来决定的，“照此推算，下一个牛市起码还要等4年”，“以易经来分析中国股市，股市逢6逢7上冲”。面对前来采访求证的媒体，招商证券只能澄清：该报告为公司一位周易爱好者的业余心得，不代表公司观点。

　　此前曾有基金经理专门整理了一份《研究报告的含义与使命》对照表，对研报中的“暗语”逐个破解：如说底部“有待确认”，是说我也很迷茫；如某股票“尚待观察”，其实是说我觉得没戏，不好意思直接说；预测“基本符合预期”，其含义是误差在30%以内。网络上有个题为“薛定谔的研究员”的段子总结得颇为精到：一个策略研究员，本质上处于看多或看空的薛定谔猫态，一旦市场大红，就马上坍塌为确定的乐观状态。

　　然而，“狼来了”喊多了，信任便可能由此崩塌。有人甚至将券商研究报告视为市场的反向指标。中国上市公司舆情中心分析师指出，对于机构而言，发布研究报告，吸引眼球，追求可读性原亦无可厚非，但必须在可读性与严谨性之间寻求平衡；对宏观趋势的策略研报，尚可见仁见智，但对行业、个股的研报，直接涉及对公司业绩、股价预测的，可能对公司的股价、形象造成冲击，还可能会因为涉嫌操纵市场而遭监管责罚，须谨慎对待。雷人的研报出多了，机构的企业形象及声誉也会受到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