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九诉民进党案是台湾“宪政史”上首次出现由现任地区“领导人”控告另一党首的现象,也是此次两党进入司法攻防战的开始
去年年底,现任中国国民党主席马英九因民进党发言人梁文杰指马英九“密会地下赌盘组头并收受政治献金”一事,正式以个人名义对民进党、民进党发言人梁文杰提起民事诉讼。身为民进党主席、民进党候选人的蔡英文作为民进党的法定代理人与梁文杰被列为共同被告。这是台湾“宪政史”上首次出现由现任地区领导人控告另一党首的现象,也是此次台湾地区领导人之争进入司法攻防战的开始。
本案案由与诉讼请求
本案的案由是这样的:台湾《壹周刊》爆料,马英九“密会地下赌盘大亨,踩黑金地雷”。该刊称,马英九在2011年9月间,经嘉义市长黄敏惠安排,密会“地下赌盘大亨”陈盈助,寻求资金和组织动员支持。11月16日,民进党发言人梁文杰宣称,根据可靠消息,马英九确实曾于9月份南下嘉义和陈盈助见面并募款3亿元新台币。民进党“立委”则在同日连番痛批马英九在选前会见组头,有操纵赌盘影响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之嫌。民进党“立委”称,马英九一向对外宣称自己与黑金“完全区隔”,私底下却传出和赌盘大亨过从甚密,接受巨额政治现金。
应该说,如果没有证据而妄言“数次密会赌盘大亨、接受献金3亿元新台币、操弄赌盘”等对于一个正在参加选举的候选人来讲,是人格上的污蔑和名誉上的践踏,在选情紧绷的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中,对候选人有着极为严重的影响。
因此,马英九在11月21日委请国民党秘书长廖了以发表六点声明,并以个人的名义状告梁文杰(民进党发言人)、民进党(代表人蔡英文),诉讼请求赔偿新台币200万元,并刊登道歉声明于《中国时报》、《联合报》、《自由时报》、《苹果日报》全台湾版“报头下”各一日。
马英九为何提告
马英九是一个有政治洁癖的法律人。就其本人而言,绝对容不得竞选对手对其抹黑。
2008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时,马英九就曾针对谢长廷、谢志伟、徐佳青、徐国勇等提出四起选举官司诉讼。但那时他是作为在野的国民党候选人。在其胜选后,为了所谓的“朝野和解”,马英九主动撤销四起诉讼。而此次马英九再度兴讼,如其所言,则是为了“还给全民与台湾民主清静的空间。”
温文尔雅的马英九此次强力出手,有其深刻的原因:
第一,民进党“奥步”(阴招、损招)频出,为马英九所不能容忍。
2004年民进党候选人陈水扁的“3·19枪击案”、1998年民进党高雄市长候选人谢长廷污蔑吴敦义的“假录音带”案、2006年民进党高雄市长候选人陈菊污蔑对手的“走路工事件”无不证明民进党在玩弄“奥步”招数。这些事件在研究宪政和政党政治的学者,乃至世界各国舆论眼中无不是对台湾人所骄傲的“台湾式民主”的笑话。民进党作为台湾本土产生的政党,自认为是“台湾自己的儿子”,因而有恃无恐,为胜选极尽“奥步”之能事。台湾民主模式成为被世人取笑的工具。
这对马英九来讲,已经无法容忍,为捍卫自己的名誉和“台湾民主”,不得不出手对民进党提告。以台湾地区领导人个人的名义提告,捍卫台湾的“民主尊严”,是符合马英九性格的。
第二,不提起诉讼将有可能陷入民进党的选战陷阱,导致国民党败北、台湾经济倒退,不利于台湾民众。
由于台湾的蓝绿基本盘接近,因而“奥步”的偶然性事件就成为决定选举的关键力量。而此次选举民进党重新“祭出”陈水扁时期就以“奥步”著称的“新潮流战略之神”邱义仁,此人向来以对国民党“割喉割到断”闻名。或可能是邱义仁吃透马英九恪守法律信仰,抱残守缺,不会对在野党提告的特点,采取连环套式措施彻底抹黑马英九的道德形象,提升蔡英文的形象,以捞取选票,乱中取胜。
恰如《新华澳报》社长林昶先生所言,若马英九不提告,则采取移花接木的手法,发放马英九过去曾经在公开场合与陈盈助接触的照片,以混淆视线,再加码指控,找来一些与陈盈助关系密切的人,跳出来予以“证实”,都将会严重摧毁马英九的形象和选情。因此,马英九必须提告,将邱义仁的阴谋扼杀在摇篮里。
第三,提起民事诉讼而非刑事诉讼是当事人的精确选择
除马英九提告外,涉案者国民党副主席黄敏惠则对《壹周刊》提起民事诉讼。被《壹周刊》封为“组头教父”的陈盈助则委托律师在嘉义地方法院对《壹周刊》提起刑事自诉,控告该周刊8人涉嫌加重诽谤罪。当事人马英九对梁文杰及民进党提起了民事诉讼而非刑事诉讼,而这一案件的其他当事人则分别另案提起民事诉讼和刑事自诉,无疑是案件当事人在精熟法律基础上的精确选择。
如果当事人马英九选择刑事自诉被告诽谤罪,按照台湾地区“大法官会议”第509号“释宪案”,就必须证明被告出于故意,举证难度很高,且作为国民党候选人的马英九就要频频出庭,有损其选举形象,必将在选举中失分。
而提起民事诉讼相对简单,以本案为例,梁文杰所讲“三亿元政治现金”,11月21日《壹周刊》社长裴伟已经撇清称“三亿元是民进党讲的”。民进党刻意将马英九导向选情告急而求助于赌盘大亨的选战操作手法明显,马英九阵营很容易找到突破口。如民进党确将《壹周刊》所捏造的“一亿元”加码为“三亿元”,即可能构成侵权行为。民进党若继续操作这项议题,就有责任提出具体实证,否则就是缺乏政治道德的抹黑。如此,诉讼便避开了党对党的诉讼观感,也避开了被攻击“滥用领导人权力”的可能性。
诉民进党有何影响
“马英九诉民进党案”标志着此次选举进入“肉搏战”阶段。此次选举的变数甚多:此次选举与2000年选举相似,是国民党、民进党、亲民党“三国大战”,鹿死谁手,言之尚早；民进党的本土性、国民党的“外来政党原罪”、亲民党的“内政牌”到底如何发酵也未可知；民进党的“奥步”手段刚刚开始,其“抹黑”、“抹红”、“抹黄”、“诈欺”手段究竟还有多少值得观察；国民党主动出击的手段和被动还击的手段对选情和两岸关系有何影响也需要密切关注。
民进党如果再靠这些招数上台,“马英九诉民进党案”这一台湾“宪政史”上的先例或许成为民进党操弄选举的惯例!法律则或可能进一步沦落为选举的工具!
(朱松岭 徐峰 作者单位:北京联合大学台湾研究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