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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艺术家林奕华:我看大陆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2013年11月28日 17:21 来源:北京晚报 参与互动(0)

  对于来自香港的艺术家林奕华,观众熟悉他的是2012年他导演的舞台剧《贾宝玉》和今年夏天在保利剧院上演的舞台剧《三国》。而他最近的艺术活动是一口气出了四本书,集结成套取名《恶之华丽》。

  林奕华说书名《恶之华丽》本身就代表了自己理智、直接而犀利的文字:“很久以前迈克有跟我说过,林奕华你的专栏应该叫‘恶之华’,因为他觉得我其实是在骂人。后来我就想,这个时代什么都讲华丽,就想把这两个东西缝合起来,好像也OK,就用它做了这个系列,恶之华丽。”

  林奕华在为关锦鹏导演创作了《红玫瑰白玫瑰》后,就再也没有写过电影剧本,也不打算再写了。去年,林奕华携舞台剧《贾宝玉》巡演全国。今年,再携新作《三国》来北京保利剧院连演四晚,却因为首场的观众提前退场事件而情绪失控,一度闹出风波。采访中林奕华承认,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情绪“确实太冲动了”。林奕华接下来有三部新的舞台剧在排演,明年1月上演一部,其中《香港式离婚》是讲述婚姻与家庭,另两部林奕华神秘地坚持一定要保密。

  林奕华娓娓陈述着自己,“我觉得我有一个毛病,就是对自己的要求过高,也会把这些强加在别人身上,别人就会觉得我的要求太多了。”“所以是完美主义者?”“哎呀不要跳得那么快,没有那么夸张啦。”林奕华大笑:“但是很多人会觉得我蛮执着的,就是没有得到答案决不罢休。”

  结束的时候林奕华问,聊了这么久,你累不累,然后又说,你看不到,我现在是很自在的,我是边拿着电话,在转椅上面晃晃悠悠的。

  整个采访过程,林奕华用清晰、理智、自在,以及缓慢但清楚的普通话一句一句道来,有时甚至从容不迫地有些过分,似乎一切的问题都在他心中思考成熟。

  访谈

  “我梦想就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剧团”

  记者:《贾宝玉》当时的演出为什么会选何韵诗呢?

  林奕华:何韵诗第一轮演贾宝玉的时候其实反响就很大了。我反而觉得人是很有趣的。如果我6年前认识她,我想都不会想她就是贾宝玉。刚好在2011年的时候,她的东西就出来了,我才会看得见。但是我觉得《贾宝玉》有不可忽略的一点,这个在媒体上讲得比较少,是它的剧本。我看微博上很多内地观众喜欢的原因是他们在人物身上找到了自己可以敏感和互通的部分。

  记者:今年夏天您的新戏《三国》这部舞台剧在北京保利剧院上演了,当时据说出了一些状况?

  林奕华:在媒体上面如果翻查历史的话,第一天在保利,我受到一些些的冲击,我看到观众离场。后来自己再回想一下,其实还真的不需要情绪那么激动。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去北京之前,我们去了几个城市,包括杭州、广州,出乎我意料,观众都非常专注。但是到北京的第一场,公平一点说,其实留下来的观众非常多。可能是我太在意那个戏了,因为我是很爱那个戏的。我们演了4场,而且第一天是礼拜三,所以从后面的几场可以看到,越是接近周末,观众就越不需要担心交通,他们就越是能够集中去看戏。我的戏特别长,三个小时甚至以上。所以大家一直都告诉我说,交通在北京是很重要的事情,大家会怕没有车了。但是我不会为了一个城市的状况去排戏,所以可能当天有那样的状况。整体来说北京的观众还是很热烈的,我觉得还是很好。

  记者:《三国》的许多演员都是《贾宝玉》里面的,您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继续沿用了这些演员?

  林奕华: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剧团。我心底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有一天做到剧院的艺术总监,我的剧团可以驻在剧院,也会邀请别的导演来和我们的演员合作,这就是所谓的艺术总监制,但是这个东西在香港不可能。所以变成我在跟外面的演员工作的时候,也用这样一套观念,就是我们起码合作三部戏。这样我们就可以更了解彼此,让观众也能够对演员有情感。

  我做城市三部曲基本上是同一班演员,但是每部戏主演不一样。这次做《三国》就跟《贾宝玉》不一样,接下来新的那一部就开始换血了,就换了新的人进来。导演跟演员的相濡以沫还是很重要的。那个时候我到人艺去演《半生缘》,看到人艺旁边有个小饭堂,林兆华导演每天去吃饭,那些演员走进来,就跟他打牙祭,连厨师也围着听他说故事。我心里面就羡慕得不得了。

  记者:您和内地的不少话剧导演都有过接触或者合作,您对他们的感觉是什么?

  林奕华:其实接触不是太多,我最早接触的是孟京辉。孟京辉导演的戏我有看,之前做的两部戏我看过其中一部,但那个时候我没有认识他。后来我们和国家话剧院合作《半生缘》,编辑剧本的阶段跟后来在香港彩排的时候他都在,所以那是我们最熟的那段时间。我是这几年来内地才认识田沁鑫的,然后在今年的时候也认识了李六乙。我看了李导演的剧《北京人》,非常非常喜欢,我看三个小时都把腰板挺得很直。田导的剧我看了《青蛇》,也看了《四世同堂》,我也觉得《青蛇》非常好。其他小剧场的导演有介绍,但是不熟。

  记者:您在书中写了许多种爱情,在您看来爱情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奕华:没有一种美丽比勇气更美,没有一种人格比勇敢更让我向往。即便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的人再犬儒,我都不会跟随。如果一个人都不去捍卫自我和他的真实情感,因为社会上别人都不是这样就放弃的话,就很可悲。恰恰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可悲,恰恰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去写这些文字。我写这些也不是想要去影响多少人,但是写过就是写过。

  记者:你书里的文字都很犀利,好像有意去拆穿一些对爱情的美好幻想?

  林奕华:那些永远都在强烈保护自己的人才是最恨自己的人。为什么这个时代“羡慕嫉妒恨”这个词那么受欢迎呢,因为大家都被动,大家都在观望别人,都在为了自己。但是被动了又不甘心,就会让心里面扭曲,好的都会变坏。现在的人那么害怕被看穿,是因为大家很懒,不想学新东西。现在我们的生活太方便了,以至于多数人都觉得想要的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记者:现在写情感专栏的人,包括在网络上有很多感情的“心灵鸡汤”,您有看过吗?

  林奕华:我真的是很不喜欢看张小娴写的那种故事,还有一些故事其实就是因为有市场而创作的。那我觉得有人在做那个的话,那我就做别的。一个少女最需要的不是梦幻,五千五万的少女都在幻想同一个样子的爱情,那就对自己失去了想象力。为什么要爱上你呢?你特别在哪里呢?大家都在害怕、懒惰,这是因为跟别人不同,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记者:这一套书收集了很多您写的专栏文章和影评,数量很多,您现在还会经常写专栏吗,在内地都在写哪些?

  林奕华:没有啦现在,我现在是无产作家,我昨天还开玩笑说我是无产阶级。前一阵子因为要排戏嘛。我写东西其实挺慢的,不是那种坐下来说给我一个小时就可以出一千字这样的。很多时候还是要慢慢地想,很耗时间,虽然我自己希望可以训练成快一点的。我很羡慕人家可以“我手写我口”,但是我还是会在脑袋里面转很多弯。我也跟自己说,不要想那么多了,就

  直白一点想说什么说什么吧。曾经我在《南方都市报》每天都有(专栏),后来排戏的时间太多就停了。现在我基本只写《明报周刊》,内地就《新民周刊》每个月一篇。

  记者:你给香港媒体写专栏和给内地媒体写专栏有什么不一样呢?

  林奕华:这个有趣哎,香港其实不怎么找我写东西的。其实我对内地、香港和台湾的文化都是很有兴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内地跟台湾对我比较有反应。我猜是因为我对香港的批判可能更尖锐一点吧。

  记者:其实您在书里面对内地电影的许多批评也很尖锐。

  林奕华:其实我对哪里的批判都是一样的,但是我从小在香港长大,看内地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眼睛睁得很大,觉得哇,这个东西还可以这样子。我第一次看春晚的时候真的觉得很有趣,很新奇。反过来我就会想为什么香港到大年夜就没有节目看呢,没有新的东西。我因为在这边生活太久了,对香港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也知道内地的变化是很急速的,所以我就会看见一些不同的风景。(本报实习记者 陈梦溪)

  林奕华 横跨剧场、舞蹈、电影、教育等领域的香港多栖创作人、批评家。

  1989—1995年旅居伦敦期间,自组“非常林奕华”舞蹈剧场。1995年回港后致力推动舞台剧创作,编导作品超过五十部。

  1994年凭电影《红玫瑰白玫瑰》获台湾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

  1999年获香港艺术家年奖。

【编辑:耿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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