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富豪榜制榜人吴怀尧:写作致富并非神马浮云

　　吴怀尧：写作致富并非“神马浮云”

　　连续两天，本报独家推出了《2010年度中国作家富豪榜》的系列报道，在云南作家和广大读者间掀起了巨大的反响，新浪、搜狐、网易等门户网站更是在显著位置置顶了本次富豪榜的发布，引得众网友拍砖的拍砖，观摩的观摩，一时间可谓是口水与掌声齐飞。

　　《中国作家富豪榜》今年已是第五年发布了，今年更是首次加入了港澳台作家在大陆的版税收入，以及全新子榜单《在中国最赚钱的外国作家富豪榜》。这三份榜单和以往一样，饱受各方争议。有网友说：“书是书，钱是钱。钱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书。”不仅有网友提醒：“别太在意”；更有网友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有孩子看到这个榜，直接奔写作去了。不能啊，朋友。”

　　作为本榜单的制榜人，年仅25岁的吴怀尧在榜单发布后却选择了关机，这让众多想要采访他的记者相当抓狂。本报记者多次联系他未果之后，昨日上午再次致电吴怀尧，在终于接通电话后，他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就读者关心的十大问题，一一作出了解答。以下问答本报记者简称“记”，吴怀尧简称“吴”。

　　给一个关注作家的理由

　　记：我注意到，《中国作家富豪榜》自2006年开始发布，每一年都成为热门话题。在前天公布的最新榜单上，杨红樱、郭敬明、郑渊洁分别以2500万元、2300万元、1950万元的年版税收入成为今年作家富豪榜的三甲，引起各界关注。作为制榜人，你如何看待这个结果？

　　吴：大家对作家富豪榜的关注，实际上是对中国作家群体的关注。很多人平时忙于功名利禄，阅读的时间极为有限，有些人或许只是在马桶上才会翻翻书。作家群体也很难像明星那样，隔三差五在媒体上抛头露面，引发大家关注。

　　到了年末，《中国作家富豪榜》发布，给了大家一个关注作家的理由。现在有个网络流行语是“神马浮云”，取“什么都是浮云”的谐音，作家富豪榜也证明，写作致富并非“神马浮云”(词义详见本报C15版)。在财富背后，是图书销量，图书销量背后是购买人群，从今年《中国作家富豪榜》前三名可以看出，青少年群体是主力军。孩子王称霸作家富豪榜，我觉得是一件好事情。

　　记：《中国作家富豪榜》今年是第五次发布，对比前四届榜单，你觉得有哪些变化？

　　吴：最大的变化是原创纯文学作品在大众中的影响力持续走低，现在已经被逼到墙角。第一次发布的《中国作家富豪榜》前十位中，传统的纯文学作家占据了五席，掌握半壁江山；而到2007年发榜时，这个数字降低到了四席；到2008年，传统文学作家跌出前10位，但仍在前25位保持一定比例；去年的情况和2008年相似，今年由于有李敖、金庸、龙应台等人上榜，情况稍微好一点。但成年人阅读的实用主义趋势，还是越来越明显。

　　对比 也是一种鞭策

　　记：今年你还推出全新子榜单《在中国最赚钱的外国作家富豪榜》，怎么想到要做这个榜单？

　　吴：在图书市场调查时，我发现很多书店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的都是引进版图书，而且这些书销量都很好。如果我们从2000年《哈利·波特》第一部引进中国时算起，到今年正好11年。在过去的11年，外国作家的作品一次又一次在中国掀起阅读风暴，中国读者口袋中的真金白银，总是被外国作家轻而易举地捞走。为了和中国作家富豪榜有个对比，所以推出《在中国最赚钱的外国作家富豪榜》，这是一种对比，也是一种鞭策。

　　记：对比《中国作家富豪榜》和《在中国最赚钱的外国作家富豪榜》，我们发现罗琳一个人的版税收入超过了任何一个中国本土畅销书作家的版税收入。为什么在中国本土，中国作家的作品还卖不过外国作家？

　　吴：呵呵，此前我在昆明书城调查时，正好和一个店员聊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她的回答更接近真相，她说以少儿图书为例，国内很多写儿童文学的作家，想象力严重匮乏，他们的想象力，有些还没有小学三年级学生好，而且故事老套，根本吸引不了青少年读者。相比之下，外国作家的作品故事新颖，想象力丰富，骑上扫把就能飞到天上，这些都很吸引人。要想在中国本土战胜外国作家，只能寄希望于我们的作家写出更有分量的内容。

　　中国作家已经到了最尴尬的时候

　　记：《中国作家富豪榜》的公布，也引来了不少争议声。有人表示，用财富来衡量作家，是文学的一种悲哀，你怎么看待？

　　吴：财富是世界通用法则，每个人都有争取或拒绝的权利。作家也是人，为何不能提财富？至于是不是文学的悲哀，也不是财富的错。但中国作家富豪榜并不是赞美诗，它反映中国全民阅读潮流走向。我希望中国作家人人都能成为富豪，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为生计廉价出售自己的文字。我建议那些怨天尤人的作家，与其在看到富豪作家后心绪难平，说一些愣头青式的讥愤之言，不如踏踏实实，写几部既有文学价值又有市场价值的作品出来。

　　记：对于网络写手掘金容易，外国作家在华“抢钱”这一现象，你怎么看？“传统作家”会被网络写手取代吗？原创纯文学作品会被网络作品取代吗？

　　吴：网络写手“写”到了钱，说明我们要感谢科学家们发明了互联网；外国作家在中国捞钱，说明我们中国作家不能自大，要奋发图强。你说的“传统作家”是指不上网的作家、作家协会里的作家，还是写作方法陈旧的作家？如果是后者，要做好被替代的打算。原创纯文学作品，只要写得好，写出了自己的特色，就要有“网络呼啸，我自安心”的自信。

　　记：你说“中国作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有人质疑你这是危言耸听，你觉得呢？

　　吴：中国作家已经到了最尴尬的时候，这是当今现实，只不过我把它说出来了。近5年来，国民阅读率呈下降趋势，本土图书单品平均销量仅为6000册，很多作品销量不到3000册；在中国的很多城市，都能看到不法书摊，里面原创论斤卖，盗版摆一排；与此同时，外国作家的作品，每隔一两年，就会在中国本土市场，成为热门图书，和本土作家的作品形成竞争；现在图书电子化是全球发展趋势，中国的电子书市场也在急速发展，但对作品版权的保护，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基于这些新发现，我才说中国作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诗人 潜伏在我们身边

　　记：在《中国作家富豪榜》中，没有一个是诗人。有人说，在中国“诗歌已死”，在你看来是这样的吗？

　　吴：我的观点恰恰相反。尽管在连续5年的《中国作家富豪榜》名单里，从来没有一位纯粹的诗人上榜，诗人与财富似乎已经成为完全的绝缘体。但我发现，诗人其实就潜伏在我们身边！你的老板，你的同事，你的室友，你的合作伙伴，你的暗恋对象，你刚刚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位诗人；他们在各行各业活跃着，并且以诗歌的方式获得成功。近几年来，仅在网络上大概有500万人从事诗歌创作，诗歌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在我们采访的诗人中，从商者腰缠万贯，参政者仕途似锦；诗歌以自己的方式，在自由生长。

　　记：我发现在《在中国最赚钱的外国作家富豪榜》中，有四位日本作家——村上春树、东野圭吾、黑柳彻子、渡边淳一。他们的作品我都看过，而且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说都非常喜欢；而在上榜的中国作家中，今年内我只读过韩寒一人的小说。其他国家的作家暂且不提，日本这个近邻已多次斩获诺贝尔文学奖，你对此的看法是？

　　吴：你提到的几位日本作家，除了黑柳彻子的作品，其他几位我都看过，而且都很喜欢。关于我们本土的作家为什么无法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我想原因还是应该在我们作家自己身上寻找，我对中国本土原创有信心，特别是网络降低了发表的门槛，越来越多的写作者，有机会让更多人读到自己的作品，网络写作的自由度，也让写作者的空间更大。

　　记：：呵呵，最后问你一个最私人的问题吧，中外50位作家富豪的作品你是否都看过？如果要让你给读者推荐几部作品买回家的话，你的推荐是？

　　吴：哈哈，他们的书加起来，可能一辈子才能看完吧。我只看过其中一部分作家的作品。如果要给读者推荐书，我愿意向我的同龄人推荐《怀尧访谈录》。

　　《怀尧访谈录》是一档专访文化领域最具代表性人物的访谈录，深度对话在自身领域具有开拓性贡献，在重大问题上有独立见解的文化领域代表性人物。书中收录的访谈，集中反映出1947年至2008年前后文化领域最具代表性人物的心路历程，前后时间跨度长达60年。全方位呈现文化名家追求和探索的过程，特别适合大学生群体阅读，他们可以从中了解到我采访过的那些人，他们对这个时代的贡献,以及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做事方法。

　　本报记者 胡霄羽

　　吴怀尧个人简介：

　　1984年生于湖北。高中二年级退学，师从《现代汉语词典》。18岁到北京从事编辑工作，21岁首创《中国作家富豪榜》引发巨大轰动，成为全民热议话题。2008年3月，推出文化名家高端访谈《怀尧访谈录》，因视角新奇独特，受到大学生群体欢迎，运行三个月获中国新媒体贡献奖。2010年11月15日，推出第五届《中国作家富豪榜》，24小时内引发300多家媒体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