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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讼双方各执一词 越剧《梁祝》著作权归属成谜

2010年11月30日 17:27 来源:中国文化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本报记者 焦 雯

  编者按:11月23日,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以下简称《梁祝》)版权纠纷案在历时三年后,终于由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做出一审宣判,著名剧作家南薇后人刘耕源、刘朝晖的全部诉讼请求被驳回。而此前,他们在江苏、浙江等地的上诉却均得到了当地法院的支持。

  作为越剧领域最为经典的剧目之一,《梁祝》的著作权归属为何在几十年后仍起纷争?各地法院缘何给出不同判决?这背后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带着这些疑问,日前,本报记者进行了多方采访。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传说及后来衍变而成的戏曲剧本,是我国民间文学艺术遗产中最优秀的瑰宝之一。其中,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以下简称《梁祝》)更因其电影版的广泛传播,成为这一题材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名剧。

  然而近几年来,频频掀起的《梁祝》版权纠纷,让这出哀婉凄美光芒四射的名剧,蒙上了一抹暗色。

  2006年以来,已故著名剧作家南薇的后人刘耕源、刘朝晖在江苏、浙江等地先后提起11桩诉讼,称南薇是越剧剧本《梁祝》的最初改编者,享有该剧的改编著作权,要求相关单位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并赔偿损失。被状告的单位包括浙江文艺出版社、浙江小百花越剧团、中国唱片上海公司等,这些诉讼请求中的大部分得到了当地法院支持,但此次对上海越剧院的起诉却被驳回。对此,刘氏兄妹表示继续上诉,决不放弃,而上海越剧院有关人员也表示,己方掌握有充足的证据,会继续奉陪。

  南薇后人:父亲确为越剧《梁祝》的最初改编者

  “我们已经输了50年了,现在就是要讨还公道!”

  “我父亲是在1948年至1951年间,根据民间传说,整理演绎、八易其稿,创作完成越剧剧本《梁祝》的。徐进等人只是修改,现行的本子有90%和我父亲的本子是完全一致的。”南薇的长子刘耕源告诉记者。

  对越剧不熟悉的人,或许大部分都未曾听说过南薇这个名字。

  南薇(1921-1989),原名刘松涛,笔名南薇。滑稽戏、越剧导演。幼时即与戏曲结缘,1942年组建雪声剧团,历任该团编导,清华电影公司、大华电影公司、山东越剧剧社、华东戏曲研究院、芳华越剧团及宁夏越剧团编导,编审,著有越剧剧本《祥林嫂》、《月下老人》、《山河恋》、《祝福》、《孔雀东南飞》、《宝莲灯》、《洛神赋》、《梁祝哀史》等,是越剧改革的先驱者和奠基人之一。“文革”后,他编的戏重新复演,有的拍成电影或电视剧。1981年,他还为上海市人民滑稽剧团导演了《五颜六色》、《真假爱情》等大型滑稽戏。

  “我们有一系列证据,不然浙江、江苏的高院也不会判我们胜诉。”刘耕源的妹妹刘朝晖告诉记者,自从退休后,她和哥哥就全力投入了为父亲讨回公道的历程中,也曾多次遭到巨大阻力,但他们从未想过放弃。“周围有太多朋友、越剧界知道内情的人为我父亲鸣冤、叫屈,我们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为了给父亲正名,刘朝晖与家人建立了一个小型网站“南薇剧社”,刊载有大量的“维权”文章。对于那段历史,网站上的文章如是表述:

  “南薇先生从1948年底至1951年9月,为《梁祝》‘八易其稿’,倾注了大量心血,把早期散见‘宝卷’‘笔记’‘词曲’等形式,流行于民间的素材,改编成完整的越剧经典代表剧目。尤其是1950年的改编,在结尾中,创作了‘化蝶’这一画龙点睛的一幕,把梁祝与彩蝶融成一体,当年被誉为‘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成功尝试,一直流传至今。所以在1951年9月前,《梁祝》是南薇编剧,在文艺界是个不争的事实,既成定论,无论谁都未曾提出异议。但也是这个时段,事态发生剧变!从1951年9月中旬起,短短十几天里,《梁祝》的著作权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文章随后详细说明了当时上海越剧界的某领袖人物利用手中权力,“迫害南薇”,并“公开篡夺《梁祝》著作权”的过程。

  刘耕源告诉记者,1950年9月,东山越艺社携南薇编导的《梁祝》与《祥林嫂》赴京演出,受到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好评,他们分别在中南海寓所接见了南薇等人。周总理还在具名南薇编导的《梁祝》说明书上亲笔题字:“这是一出成功的剧。周恩来”。 《梁祝》在1951年12月的《人民文学》杂志上全文发表,署名为“南薇改编 宋之由、徐进、陈羽、成容、宏英(注:原文如此,应为‘弘英’)修改”。这份杂志现在成了刘氏兄妹手中最重要的证据之一。

  “我父亲在‘文革’中受到冲击,手稿都散失了。”由于他们手中没有父亲1951年之前的手稿,《人民文学》上这个本子,南薇究竟是改编者还是改编者之一,无法做出定论,而《人民文学》上登载《梁祝》剧本的个中隐情,也因年代久远,难以考证。此次被上海一中院驳回起诉便与此有关。

  尽管输掉了在上海这场最重要的诉讼,但刘氏兄妹表示一定会继续上诉。“我们已经输了50年,不在乎什么,现在就是要讨还一个公道。”刘朝晖说,“‘文革’时批斗《梁祝》,就说是我父亲写的,批斗完了,又成他们的了,这公平吗?上海越剧界的知情人太多了,只是不方便站出来说话罢了!”

  上海越剧院:许多戏曲经典应说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这个本子是前辈艺人一代代传下来的,不是谁一个人编的戏。”

  11月23日法院宣判后,上海越剧院的网站首页上即挂出了“《梁山伯与祝英台》诉讼案上海越剧院胜诉”字样。

  记者从上海越剧艺术研究中心副主任黄德君处得知,此前越剧《梁祝》一度署名为“袁雪芬、范瑞娟口述,徐进等改编”,现在已经恢复为7个人共同署名,即:袁雪芬、范瑞娟口述,徐进、宋之由、陈羽、成容、弘英执笔。

  他表示,《梁祝》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戏,后来又经过一大批优秀艺术家的丰富,变成了现在有头有尾的完整剧本。“1951年,华东戏曲研究院(即上海越剧院前身)改了本子之后才有的开头,原来南薇的本子是从《十八相送》开始的。华东的本子演完大获好评,整个上海都开始演这个本子,一直到现在。”

  至于《人民文学》上发表剧本署名南薇的问题,黄德君称,是南薇拿着华东戏曲研究院在当年11月《戏曲报》上先期发表的《梁祝》剧本,私自署名发表的。

  “当然,不能否认,也没人否认,南薇在越剧方面有很大的贡献,但许多像《梁祝》这样的戏曲经典是前辈艺人一代代传下来的,是集体的智慧结晶,不是谁一个人编的戏。”黄德君告诉记者,在1951年12月《人民文学》刊载的《梁祝》剧本之后,还发表了徐进所著《〈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再改编》一文,清楚地介绍了当时改编这个剧本的情况。

  徐进在文中介绍:“《梁祝》……是越剧的看家戏,代表作……南薇、袁雪芬、范瑞娟、成容等同志曾做了很多记录、整理、改编等工作,有过不少贡献。这一次,我与宋之由、成容、陈羽、弘英等同志接受了这个重新改编《梁祝》剧本的任务……我们就根据了旧本及南薇等同志的改编本来着手再行改编……我们觉得《梁祝》已经不再是《哀史》了……所以我们把《梁祝哀史》的剧名仍改为原来的剧名《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回十八》、《楼台会》、《英台哭灵》,是《梁祝》的精华,我们都予以保留,但做了很多修改工作……《回十八》是梁山伯访祝途中的回忆,原有的过于冗长而重复,我们重写了这场戏,把它压缩……我们增添了祝英台要求读书,乔装别亲,并补上了草桥结拜一场,使之有头有尾……”

  此外,1952年1月11日出版的《文汇报》副页第四版上,刊登的《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演出上有混乱现象》一文中也写道:“我们觉得华东戏曲研究院创作工场去年修改和审定《梁山伯与祝英台》剧本时,没有邀请南薇同志一起参加……工作态度不够认真和周到,但像南薇同志那样坚持着自己的修改本,也是不好的。”黄德君说,这也从侧面证明南薇确实未参加1951年的《梁祝》修改工作。

  据了解,华东戏曲研究院曾特意将1945年雪声剧团的《新梁祝哀史》、南薇改编的东山版《梁祝哀史》以及徐进、宋之由等改编的《梁山伯与祝英台》3个剧本放在一起进行对比,比对的结果是南薇的《梁祝哀史》雷同于雪声剧团《梁祝哀史》,而这其中只有一段“读祭文”的词是南薇写的。

  “现在《梁祝哀史》这个本子中国(艺研院)戏曲研究所还有,只是上面没有注明年份,我们还特地对比过。”黄德君认为,刘家即使有南薇当年的剧本,也不可能拿出来。

  尽管黄德君对南薇在越剧方面的贡献表示了肯定,“文革”后南薇的组织关系也一度在越剧院(袁雪芬关于本案的证词中如此表述),但在上海越剧院官网的“人物简介”栏目中,记者在数十人的名单中并未发现南薇的名字,而《梁祝》的剧目简介中也没有提到南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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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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