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悦然,这位诺贝尔文学奖终身评审来到了成都。我们的记者自然是免不了要采访的。而采访又免不了请这位83岁的诺奖终身评审谈谈中国文学如何得到诺奖。马先生于是给中国文学支了一招:中国文学缺少好翻译。“中国的好作家、好作品多的是,但好的翻译太少了!”马悦然表示,近百年来中国诞生了很多优秀的小说家、诗人,很多人完全有资格拿诺贝尔奖,或多或少因为翻译的原因,这些作品未能被西方接受。(见2007年12月2日《成都日报》)
听了马先生的这些话,热衷于诺奖的我们,尤其是那些把得诺奖当做孜孜不倦追求的人士,把得诺奖当做为国争光此等大事的人士,特别不服诺奖的人士,这下可找到足够的理由了:不是我们的作家不行,不是我们的文学创作水平不行,而是缺少好翻译。如果有优秀的翻译把我们的作品翻译出去,那么诺奖我们想什么时候得就什么时候得了。
然而,马先生这个招在我的印象里他已经早就支过多少回了。最早的是1999年11月4日香港中国通讯社对马悦然先生的专访《诺贝尔奖评委马悦然谈中国作家未能获诺奖之因由》。当时,马悦然说:“最主要是翻译问题,中国很多伟大的作品还没翻译成外文,因此外国人大多不能欣赏;有的作品翻译过,但不是译得不对,就是译得不好,使欧洲人误认为那些中国作品没有文学价值。”以后还谈过几次。可以说中国文学缺少好翻译是马先生一贯的观点。然而,为什么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没有得到解决呢?马先生既是汉学家,又是翻译家,还做了20年的诺奖评审。在这20年间,马先生为什么没有翻译出一部能够得诺奖的中国作品呢?
其实,翻译问题并非是中国作家捧诺奖遇到的主要问题。2006年5月凤凰卫视许戈辉专访马悦然时,马悦然先生说,当然中文文学传播的障碍主要是翻译的困难。不仅是中文,日文、印度语、印尼语都面临这个问题。
然而,日本作家用日文创作出来的作品却获得过诺奖。印度的泰戈尔却能用英语创作获奖。
诚然,马先生是诺奖的评审。对评审的规则、习惯、偏好、内幕等是十分了解的,他的意见也是挺重要的。但是,我们的作家不能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断然没有缺乏好翻译这么简单。倘若仅仅是这个问题,那么举全国之力,这个问题恐怕不是不可以解决的。
马悦然先生在谈中国作家为何不能得到诺奖这个问题时,说过这样一些重要的观点:“我觉得中国作家把诺贝尔文学奖看得太重要了。”“诺贝尔文学奖是给作家个人的奖,不是给作家祖国的奖。”“世界上有很多国家的作家没有得过诺贝尔文学奖。”
——这些重要的观点,我们却忽视了,这是很不应该的。依我看,得不得诺奖无所谓,只要写出能够让13亿中国人爱看的作品就行了。(匡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