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北京解放60周年,不由地想起和平解放北京功不可没的傅作义将军。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荣幸地见到了他。当时正处珍宝岛事件之后,原苏联领导正准备对我国实行突然袭击,毛主席发出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要准备打仗”的伟大号召,全国掀起了一场“深挖洞”的群众运动。
1972年10月的一天,我时任首都人民防空办主任,突然接到北京政协的一个电话:说全国政协副主席傅老老先生要看一看北京挖防空洞的情况,要我们做好安排。
届时我陪同傅老参观了前门大栅栏的地道网,傅老虽然年事已高,但看上去还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步履轻盈。但毕竟上了年纪,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选择了一处出入方便的一段,让傅老看了个大概,然后到地下会议室,依电动沙盘给傅老作了详细介绍。
面对沙盘显示了前门地区地道网的全貌和全城的情况。如地道的起止、方位、地点、出入口、掩蔽部和各种生活设施等。傅老看了连连点头,并不时地提问了“地下与地上的关系”等问题。
时近中午,应傅老之约,我们一起去北京饭店共进午餐。席间傅老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如固守涿州,坚守百灵庙之战等。现在回想起来,还真令人肃然起敬。
当时因我身着军装,他突然问我,你过去是哪个部队的?我说:华北三纵。他稍加思索地说:噢!杨成武的部队!我说:是。后来是郑维山将军。他说:知道,知道。我恭敬地说:我们对傅老早已闻名,北京的解放,傅老功不可没。他风趣地说:那时我“反动”,这话立时引起在座的一阵非议的笑声。接着他若有所思地说:“日本投降后,我还管过一段平津的民防呢!”当时我听了此话,顿时一愣,暗想,原来还是民防的老前辈呢!他接着说:那时北京有城墙,城墙周围都挖有防空洞,很坚固,还搞过防空演习,一拉警报,老百姓都能钻进去隐蔽。可惜城墙拆掉了,这是很大的损失,城墙是城市防卫最有力的保障。他又说起涿州保卫战,就是靠城墙取得的胜利。
最后,他把话题转到刚才他看到的防空洞上。他说:地道出入口要多,上下要方便,不然一拉警报人群拥挤会伤人的。还说防空洞要分散,不要太集中,要坚固,不然老百姓不敢钻……接着他还询问:郊区挖了没有?我说:农村没挖,县城挖了一些。他点点头说:应当,应当。
饭后,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辞别了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他的远见卓识,博大胸怀,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不愧为我国一代名将。我经过好久,才悟出了一个道理,为什么他不顾体迈年高,只身来看防空洞,可能是这位平津民防的老领导,对北京人民的关怀,对民防工作的关怀吧!
张一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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