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苦中有乐

　　青春献给大西北

　　首次西宁之行已让郭美荣领略了西北生存环境的恶劣，但对爱情的热烈向往指引着她义无反顾地奔赴西宁，投身热火朝天的建设大西北的工作中。

　　在西宁，每年11月至次年3月，每天下午两点至晚上六点都会起风沙，郭美荣和当地人一样，每次骑车回家时都要用纱巾盖住脸。即使是这样，也会感觉到沙子不停地打在脸上。极度缺水严重影响了当地人的生活，人们口头相传的一句“顺口溜”是：“青海的山上不长草，青海风吹石头跑，青海的大姑娘不洗澡”。不过，在这对恩爱的夫妻眼里，环境的恶劣却进一步强化了夫妻俩相依相伴的甜蜜，令他们更真切地领会到“苦中作乐，其乐无穷”的含义。

　　在青海省建委从事宣传工作期间，郭美荣经常需要下基层，去过海拔3800米的热水煤矿、4200米的江仓工地，给工人和当地藏民放电影，与他们同吃住。每次回来，她都会满怀激情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丈夫听，最令她难忘的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美丽大草原、青海湖鸟岛上厚达一两米的鸟粪，甚至只要9分钱一斤的淡水黄鱼……苦与乐同在。

　　牛兴无性子慢、脾气好，而郭美荣反应快、性子急。这对互补的夫妻平日里极少发生矛盾，但刚结婚的时候，两人也出现过一次不小的摩擦。一个周日早上，牛兴无还在睡懒觉，准备洗衣服的郭美荣让他脱下衬衣。他不太愿意，她上前一拉扯，结果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一张20元的汇款单回执。汇款是他瞒着她寄给家里的，这下她生气了，质问他说：“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给家里寄钱，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他赶紧解释说，自己当时忘了说，正打算告诉她呢。她赌气躺到床上，不做饭，不吃不喝。在劝说失效后，他自己慢慢生好炉子，做了香喷喷的拉面条，然后端着碗到她床头，将面条吃得呼哧呼哧的，喷喷香。她终于忍不住了，自己爬起床，骑上自行车到西宁古城中饭店，要了一份过油肉，一碗米饭，再加一碗汤，吃得饱饱的，回到家里继续“非暴力抵抗运动”。最终，他认输了，不仅认了错，还一再保证：“以后，无论有什么事一定和你商量！”这以后，两人养成了一个习惯：给他家的钱，由她去寄；给她家寄钱，则由他来完成。

　　生活上，两人也都互相体谅关心。上世纪70年代初，牛兴无下放到土族地区工作了两年多，与当地人同吃同住同劳动。由于郭美荣经常出差，牛兴无主动带着三岁的女儿去下乡。那里的生活条件非常差——屋里都被烟熏得黑糊糊的，当地人都是用牛粪洗碗、擦手，做燃料。可为了不让妻子担心，牛兴无在信中都是报喜不报忧，比如“这里的牛奶便宜得像不要钱一样——1角两分钱一斤，咱女儿有口福！”

　　天性善良的牛兴无与当地人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他回到西宁后，老乡们到西宁都住在他家。每次他们来，郭美荣都会像对待自家人一样好吃好喝地招待，甚至忍着自己对羊膻味的敏感让他们住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