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13日,郑州空军医院病房,我们见到了患尿毒症的吕振敏。在四处求医的20个月里,已经结婚的她本该有老公、有父母的照顾,可她身边没有他们的身影。
出生时生父遗弃了她,查出尿毒症时,丈夫抛弃了她。但她又很幸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父为她倾家荡产也没放弃治疗。
苦命弃婴
1983年夏天的一个上午,在禹州市顺店镇谷南村,年逾六十的老人吕付安在被当地人称为“娃娃沟”的荒沟里,捡了一个女婴。
吕付安和弟弟吕二昌,因为家境贫寒一直没成家,就收养了这个女婴。住在吕付安隔壁的堂弟吕书昌,常让爱人张珍妮到堂哥家照顾女婴。孩子两岁时,吕付安、吕二昌、吕书昌一起为女婴起名叫吕振敏。
再遭遗弃
2003年,经人介绍,吕振敏嫁给了禹州市文殊镇绳李村的陈某,并于2004年9月生了一个女孩儿。
2005年,吕付安已83岁高龄,正由堂弟吕书昌照顾。这年腊月,回娘家串亲戚的吕振敏查出得了尿毒症。一种治疗方式是每三四天做一次血液透析,每次250元;另一种治疗方式就是换肾,需要40多万元的治疗费用。
婆家知道吕振敏的病情后就不许吕振敏再回家。吕振敏又一次被遗弃。
吕书昌把吕振敏婆家告上了法庭。经调解,婆家仅拿出5000元。
倾家荡产
吕书昌1971年在部队入党,退伍后曾担任过禹州市顺店镇谷南村村委副主任、村支部书记。对于堂哥的养女本无照顾的义务,可吕书昌夫妇还是决定为吕振敏治病。2006年9月,当他听说山东省青岛市一家医院治疗尿毒症有奇效后,就卖掉了正在饲养的猪、羊,卖掉了承包地里栽种的树木,卖掉了家里1600多公斤小麦,凑足了3万多元钱,带着吕振敏来到山东青岛,一住就是24天。
然而,效果却并不像听说的那么神奇。
家里什么值钱的都卖了,可每月10次、每次250元的血液透析却不能停止,每月输一袋血也要600多元。为凑足每次的250元钱,84岁的吕付安和吕书昌夫妇,每天早上5点多就起床,给别人加工针线活儿,一天加工200多个,能挣26元加工费。
万般无奈,吕书昌只好沿街乞讨。
据不完全统计,从吕书昌开始为吕振敏治病以来,他已经花去了6.8万元,还借了2.8万多元。吕书昌的两个儿子起初还支持父母的做法,但当他们意识到这是个无底洞、看到父母倾家荡产时,都外出打工没了消息。
八方相助
吕书昌的事迹感动着他身边的所有人。
2006年农历腊月廿八,吕书昌拿着家里仅有的1元钱去买一斤蒸馍好让吕振敏过年吃。
卖蒸馍的乡亲轩爱玲惊讶地问:“书昌哥,你们家过年就买一斤馍?”从不求人的吕书昌不由得流下泪来。听完了旁边乡亲们的介绍,轩爱玲含泪为吕书昌装了十几斤蒸馍。
谷南村党支部书记张国安说:“村里先后给吕书昌家送了3500多元钱,乡里也送来了价值600多元的慰问品。”村里本想组织一次捐助活动,但一问,全村几乎每家都曾借钱给他,多的三五千元,少的两三百元。现在,在吕书昌家堂屋门后有一个面缸,不管吕书昌家有没有人,乡亲们把面倒在缸里就走了。
2007年8月10日,河南电视台都市频道领导听说吕振敏的遭遇和吕书昌的感人事迹后,立即安排记者对此事进行报道,并联系郑州153医院减免了吕振敏的部分治疗费用。
永不言弃
在都市频道和热心人的关注下,终于找到了吕振敏的亲生父亲、禹州顺店镇谷北村的陈振。经都市频道记者努力,陈振答应给女儿捐肾,可陈振与吕振敏却没配型成功,换肾又成了泡影。“俺爸养我是让我给他养老送终的,现在我把俺叔拖累得倾家荡产了。”吕振敏说,对于死亡她已看得很淡,只是放心不下三岁的女儿和三位养父。
吕书昌却流着泪说:“只要有一点办法,也不能让她死,哪怕把房子卖掉,哪怕再去乞讨!”吕书昌说:“我跟爱人和振敏都没法配型,如果可能,我们两人各出一个肾。一个换肾给振敏用,一个换钱给她当治疗费!” (记者 窦东杰 楚涛 申子仲 李涛 谢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