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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研讨: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为何热衷关注科幻

2012年06月18日 16:20 来源:文艺报 参与互动(0)

  荣智慧:这次主要想和两位探讨一下吴岩教授和舒伟教授主编、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西方科幻文论经典译丛”。一些人认为,这套译丛学术性太强,太专、读者面太窄。但他们没有注意到,译丛中《科幻小说变形记》和《科幻小说面面观》的作者达科·苏恩文和《科幻文学的批评与建构》的作者弗雷德里克·詹姆逊在西方文学理论界都是很有影响力的,而且他们两个都是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文学批评家。就两位的观点来看,研究马克思主义与重视科幻之间有什么关联?

  任冬梅:我想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去谈这个问题。众所周知,马克思主义诞生于19世纪40年代的西欧,当时欧洲的资本主义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英、法、德等国已经或正在进行工业革命,生产力和科学技术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在这样的条件下,马克思主义诞生了。简单来说,它其实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对自身进行反思所必然出现的产物。科幻小说也诞生于19世纪,是欧洲工业文明崛起后特殊的文化现象之一,它关注的恰恰也是经过工业革命后的资本主义社会在面对科技飞速发展时所遇到的矛盾与危机。难怪詹姆逊把对科幻的剖析放在他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剖析之中。

  贾立元:我觉得,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看重的还是科幻文学对现存人类社会关系的颠覆力量。由于马克思把资本主义看成人类历史上一个终将被超越的阶段,因此,到“新左派”时代,人们对颠覆资本主义的各种文学与文化力量都显得兴趣十足。在他们看来,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借助大众文化的生产和传播得到了巩固,民众沉浸在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制造的温情脉脉的幻象之中,丧失了批判能力,不再谋求变革生产关系以消灭不公平的制度,成为马尔库塞所谓的“单向度的人”。只有激进的文化能够唤醒民众对当代社会的批评,营造新的社会意识。正是在这样的判断中,文化左派们把科幻小说纳入了他们的研究重点。詹姆逊曾明确地指出,“作为一种文学形式,科幻小说的历史机遇与所谓的高雅文学的这种瘫痪密切相关。专横的‘现实原则’(reality principle)成了一种使高雅艺术致残的审查制度,而科幻小说一般被认为是‘非严肃的’或庸俗的,恰是这方面的特征使它能够放松那种专横的‘现实原则’,并使得‘副文学’(paraliterary)可以继承文学的使命——为我们提供可以选择的不同的世界,而在别处,现实世界甚至可能连任何想象性的变化都予以抵制”。

  任冬梅:确实是这样,因为从《科幻小说变形记》到《科幻小说面面观》,苏恩文把整个资本主义体系跟科幻小说建立起了一种独特的联系。而詹姆逊在《科幻文学的批评与建构》中对《黑暗的左手》的赞扬,恰恰是说它通过“雌雄同体”彻底摆脱了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我们知道马克思主义学说的主旨之一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反抗与批判,尤其是西方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在经历了实际革命运动的失败以后,开始将更多的目光投向文化批判领域,关注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异化。高度发达的科技使得人类沦为机器的奴隶,而这样的题材在科幻小说中恰好是屡见不鲜的。从更深层次上说,科幻小说中的那种创造性和想象力,使它具有一种反抗现实的精神,这和马克思主义研究者批判现实的思想主旨是内在契合的。还有一点,马克思主义对于未来美好社会的不断追求,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和科幻小说构想未来的努力之间形成了一种关联。

  贾立元:简单地说,左派对科幻文学发出了召唤:请在一个“There is no alternative”的世界,提供想象性的“alternative”吧!

  荣智慧:你们的讨论让我想到一个事情。最近我在读埃德加·斯诺出版于1970年的《漫长的革命》,这本书中记录了1965年1月9日他在人民大会堂采访毛泽东时,向他介绍美国科幻电影《海滩上》的事情。该影片上映于1959年12月,讲述的是1964年,北半球已因核战争而凋敝,美国大片国土都被原子弹摧毁,昔日挤满度假人群的海滩上已杳无人迹。南半球的居民也生活在对核战争的恐惧之中。斯诺认为,这部科幻影片为毛泽东思考美苏对抗、核战争状态下的国际关系提供了某些意义上的参考。当然,这跟你们所说的站在资本主义立场上批判资本主义有些区别。从你们对这套丛书的阅读中,你们是否认为存在着一种与马克思主义有关的科幻理论?如果有,其主旨是什么?

  贾立元:当然存在,苏恩文的理论就是,《科幻小说变形记》和《科幻小说面面观》正是其观点的集中阐述。而在杰姆逊看来,马克思主义的批评洞见可以而且应该作为理解文学和文化文本终极语义的先决条件,在这种方法论的视野里,叙事学、精神分析等研究方法都可以成为阐释的有力工具。

  任冬梅:我倒不觉得它们已经体系化。这种观点的主旨就是强调科幻小说的社会职能,希望它成为反抗社会和解放人类的工具。他们并不单纯从艺术的角度或科普的角度去欣赏科幻小说,而是将其作为社会的有机部分,作为文化形态的一个重要方面。

  荣智慧:据我所知,这套丛书总共5本,除了马克思主义,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科幻研究的介入点?

  任冬梅:《科幻文学的批评与建构》由3个部分构成:科幻的乌托邦理论、科幻的结构化寓言理论、科幻批评学术史。我觉得结构主义派系对科幻的介入也很深。像俄国形式主义也是苏恩文的批评资源之一。此外,在科幻研究方面活跃的理论资源还有女性主义、后现代主义以及新历史主义等。

  贾立元:我是个科幻文学作者,对《亿万年大狂欢——西方科幻小说史》和《阿西莫夫论科幻小说》两本书也同样感兴趣。前者是西方享有盛誉的科幻理论读物,由多次访问中国的著名作家奥尔迪斯撰写。后者则是黄金时代科幻大师惟一的一本讨论科幻理论的读物。据我所知,奥尔迪斯和阿西莫夫的思想都是左倾的,他们在冷战时期特别主张跟苏联缓和关系。我想,对他们的著作深入研究,能让我们更加全面理解西方科幻理论的过去和未来。

  (贾立元  任冬梅  荣智慧)

【编辑:张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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