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北岳庙壁画修复：清理鸟类粪便为第一步

　　“我们对壁画修复的原则是‘最小干预、最大兼容’，最大限度地保存壁画原有的历史信息，延续壁画的生命力。”11月1日，正在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曲阳县北岳庙指导壁画修复工作的敦煌研究院资深文物保护专家李云鹤说，壁画是一种不可再生文物，由于自然、人为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加强保护显得尤为重要。

　　北岳庙壁画有三大特点

　　现年80岁高龄的李云鹤从事壁画保护工作研究已经60多年，“每当看到壁画由于各种原因产生病害，我心里就非常着急，想用尽一切办法挽救这些文物，延长它们的寿命。因为这是我们民族的遗产，是祖国的文化。”“在对北岳庙壁画进行初期数字化采集的时候，拍摄了几千张照片，既可以作为历史档案最大限度地记录壁画的原貌，又可以作为修复后的壁画对比的依据。”李云鹤告诉记者，2011年，北岳庙壁画启动数字化采集工作，使用的图像采集设备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

　　走进北岳庙德宁之殿，在东西墙壁旁各搭建着10米高的铁架子。李云鹤带领的8人工作团队每天都要爬到这个铁架子上进行工作，对壁画进行修复。“北岳庙壁画十分震撼，最大的人物高度有6米左右，这在其他地方非常少见。根据观察和多年的经验，北岳庙的壁画应为元代作品。”

　　据了解，北岳庙壁画东西两侧壁画各高8米，长18米，北山墙壁画高8米，长27米，壁画总面积为504平方米。概括起来有三大特点，一是画幅大，最大的一幅面积216平方米；第二是人物画像大，最高的6米，次高的也有3.3米；第三是气派大，场面恢弘。东壁为《云行雨施》，西壁为《万国咸宁》，北壁为《北岳恒山神出巡图》。作者依据当时神话传说，把天宫、地祗、山川、河流、人物融为一体，活灵活现地展示在人们的眼前。

　　每人每天清理一平方米壁画

　　据李云鹤介绍，北岳庙壁画有多种病害，其中最主要的是湿度的影响。“由于下雨天影响，空气非常潮湿，壁画容易产生酥碱、龟裂起甲、地仗空鼓等病害。”除了自然环境的影响，还有周围大气污染以及鸟类粪便的原因。“清理这些粪便非常不容易，这在其他文物保护单位很少见。”

　　“对壁画上的粪便进行清理是修复的第一步，每天用棉球进行轻轻擦拭，一个人平均每天清理不足一平方米，清理时力度要均匀，清理范围不能过大，这都是对壁画的一种保护。”在德宁之殿的西面墙壁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纱布。“经过4个多月的修复，西面墙壁已经修复结束，为了防止鸟类粪便，只得先用纱布盖上。”李云鹤掀开薄纱，一张侍女的脸庞清晰可见。“没有对壁画清理之前，人物图像模糊不清，现在看起来非常清晰了。”在施工的铁架子上，悬挂着每种病害修复前后的对比照片，修复后的照片清晰可见，色彩鲜明。

　　清理鸟类粪便是第一步，也是最基础的工作，然后才是对壁画的其他病害进行修复。据了解，东西壁画的病害分为9种，其中颜料层脱落，共计90.7平方米；灰尘覆盖，共计365平方米；地仗层酥碱为24.8平方米；地仗层空鼓为152.4平方米；鸟粪污染132.7平方米；壁面裂缝95米；颜料层龟裂起甲97.8平方米；壁面划痕38.8平方米；泥渍污染63.1平方米。

　　新发现：壁画为两层构造

　　“天气冷，影响了壁画吸渗各种修复材料。所以每年4月至10月的时候，才是我们最佳的工作时间。”李云鹤告诉记者，西壁画已经完工，东壁画刚刚开始动工，由于天气渐冷的缘故，已不适宜继续保护工作的实施，所以工程必须得暂告一段落。

　　在此次清理过程中，李云鹤对北岳庙壁画有了新发现。“壁画应为两层，就是在原有壁画的基础上又画了一次，而且壁画地仗非常薄，约有1厘米左右，这也是过去修复的壁画中不多见的。”除了东西墙壁画，北墙仍有壁画，只是被泥土覆盖住了。“因为壁画被覆盖，所以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期的壁画，如何清除覆盖层也是下一步需要深入研究的一个课题。”

　　多种举措延长壁画生命力

　　“对壁画进行修复后，就需要采取多种措施对壁画进行管理和保护，最大限度地减少人为因素和自然因素的影响。”李云鹤建议，首先要定时打开殿内南北两扇门，对殿内微环境进行适度的调整，以降低殿内湿度，保持空气干燥，下雨天，也要尽可能不开门迎客；其次，要做好防尘工作；针对鸟类粪便，可以采用挂防护网之类的措施。

　　据曲阳县文物保管所所长王丽敏介绍，德宁之殿内保存的巨幅壁画，具有极高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历经数百年自然因素与人为损害，壁画面临着一定程度的病害和损害，进行科学修复保护迫在眉睫。”他们已经按照敦煌研究院专家的相关建议，开始壁画相关保护工作规划。“壁画是我们极为珍贵的遗产，修复好之后，一定要采取各种措施加以保护。”

　　小资料

　　北岳庙

　　北岳庙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原名“北岳安天元圣帝庙”，俗称窦王殿，位于曲阳县城西部，历代封建帝王遥祀北岳就在这个地方。

　　北岳庙最壮观的是“德宁之殿”内壁画，殿内东、西两壁有高大的壁画，东壁画为《云行雨施》，绘有众多天神、地祗，兴云布雨，普降甘霖，为民造福的形象，最大的人物高达3.3米；西壁画为《万国咸宁》，画的是众天神胜利完成兴云布雨的任务后偃旗息鼓、得胜回宫的情景。北山墙壁画是《北岳恒山神出巡图》。相传这些壁画为唐代“画圣”吴道子所作。

　　本报记者 张清华/文 田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