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娘子军仅2位老战士健在 痴呆仍爱看战争片(2)

　　潘先英老人

　　卢业香很喜欢抱重孙南国都市报记者陈卫东摄

　　98岁潘先英

　　身体依旧硬朗，最爱给儿孙发零花钱

　　今年已经98岁的潘先英，身体依旧硬朗，如今和两个儿子住在村中，四世同堂，孙子外孙等加起来，儿孙总共有50多人。

　　9月15日下午，潘先英坐在二儿子家的门槛上。大儿子黄国丰和小儿子黄国富一个坐在屋子台阶上，一个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屋子前的地坪上。“她现在一刻都离不开人的，我们怕她摔跤。”黄国丰说，母亲现在耳朵听力已经几乎完全损失，视力也变得很差。

　　但是让他们放心的是，母亲的胃口还可以，每天都能吃两顿，每顿能吃一碗粥。

　　黄国丰今年59岁，孙子也15岁了，正在嘉积上高中。黄国丰和弟弟黄国富的家境还不错，两人因为母亲年纪大了，就很少出去外面干工，天天陪着老母亲。

　　尽管潘先英听力不好，但是三个人坐在一起，潘先英还是喜欢和儿子们说话聊天。看到南国都市报记者来访，她立刻紧紧握着我们的手，不停地问好。自己坐下后，立刻招呼两个儿子搬来凳子，让前来采访的记者坐下。

　　黄国丰介绍，潘先英结过两次婚，第一次婚姻她嫁给了陈家，生了三个女儿。第二次婚姻和自己父亲结婚，母亲比父亲大6岁，但是两人一直很恩爱。父亲去年去世的时候，母亲伤心了很久。潘先英先后育有5个子女，其中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大儿子黄国丰有三个儿子，小儿子黄国富也有一个儿子。黄国丰最大的孙子现在已经15岁了，而大女儿今年已经70多岁了。“孙子都快结婚了，估计过不了几年母亲就能迎来自己的玄孙了。”

　　2000年，红色娘子军纪念园建成时，潘先英曾在纪念园生活过几年，2004年，潘先英老人在园中不小心摔了一跤后，两个儿子就将自己的老母亲接回家中居住。为了方便照顾母亲，两个儿子如今天天守在母亲身边，一刻也不离开母亲。

　　“奶奶让我们最敬佩的一点是，自己身上从来不留钱，如果有人送给她慰问金，就会顺手给在身边的儿孙。”目前子红色娘子军纪念园工作的黄青经是潘先英的二孙子，他的妻子是园内的讲解员。黄青经称，自从自己懂事开始，就从来没有从奶奶身上看到过一分钱。

　　“她好像不是很喜欢钱，也不会特意给哪个孙子孙女钱。”黄青经说。由于年龄的增大，潘先英从来都不会过问自己每月领多少补助的事，这些事全部由两个儿子打理。

　　99岁卢业香

　　曾和王运梅同住一室，痴呆了仍爱看战争片

　　16日下午，琼海市中原镇仙村村委会排田村28号，夕阳穿过窗户照着屋子里的一大家子人。屋里的桌上，摆着一份当天的《南国都市报》，被翻得皱巴巴的。

　　“昨天听到王运梅阿婆去世，夜里很难睡。今天一大早就去镇子里买报纸来看。”说起王运梅，翁祚雄一家的话匣子，都被打开了。他们知道这位阿婆的故事。“我妈和她是战友，红色娘子军纪念园建成时，我妈和王运梅阿婆住在同一间房间。”

　　翁祚雄讲述时，他99岁的母亲卢业香就坐在大家中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但她的眼睛闭着，手不时地颤抖。她似乎已经听不见，大家在谈的那位已经离世的人，是她的战友，是她的好朋友。一家人围上去，摸卢业香的头，她才醒过来。眼里泛出光，但很快又黯淡了。

　　卢业香和王运梅同为“红色娘子军”老战士。卢业香是当年红色娘子军二连二排二班长。她经历过伏击沙帽岭、火烧文市炮楼、炮轰白石岭等战役。她曾孤身深入敌堡附近侦察，也曾赤手空拳俘虏国民党的两名“民团”。

　　卢业香颤抖的手，正是战争年代被敌人枪弹打掉了一截食指的那只。

　　翁祚雄说，2004年之前，母亲在红色娘子军纪念园当“讲解员”。2004年，母亲突发“多动症”，手舞足蹈，被送进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后，“多动症”好了，却患上了老年痴呆。“慢慢的，不记得往事了，不认识人了。”翁祚雄说，每次他到纪念园，王运梅总会挂念卢业香的病情，细细问候。

　　“虽然她已经不认得我，但她喜欢看战争片。”翁祚雄说，家里的电视，只要播放的是新闻，卢业香老人就会犯困睡觉。“但听到‘嘎嘎嘎’的战斗声，她就会特别有神。”翁祚雄说，早些年，卢业香甚至能挥着被打残指头的右手，在家人的搀扶下走近乎标准的行军步。

　　几个孙女轮流照顾，想给奶奶安稳晚年

　　卢业香住在一间年代久远的瓦房里。房间的木门已朽旧，里面挤着两张床，一张供卢业香自己睡，另一张则供照顾她的人睡。

　　在昏暗的房间内，桌子上摆着一大包纸尿裤。卢业香老人已无力自理生活。照顾卢业香的，是她的孙女们。卢业香最小的孙女翁文丁说，平时，她和大姐、二姐轮流照顾奶奶，因为经常要给奶奶换裤子，还要扶着奶奶出去走走。

　　家人每天给老人吃两粒钙片，喝一瓶氨基酸、两盒牛奶。“她每天都会睡到很晚才起，起来后我们给她换洗了衣服，就让她吃东西。”翁文丁说。大多数时间，卢业香老人都会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椅子上，呆呆地望着远方。

　　“奶奶就像一个小孩，其实很可爱的。”翁文丁说，大家平时喜欢夸卢业香漂亮，卢业香每次听到都会笑。

　　翁文雅是卢业香的大孙女。2007年，在照顾奶奶的她被查出患上脑瘤。“奶奶那时还记得一些，为了我的病，流了很多泪。”当时，家里到处借钱凑了4万元，加上社会上捐赠的一些善款，为翁文雅完成了手术。手术后，逐渐恢复的她又担起了照顾奶奶的责任。

　　翁文雅说，她最担心的，是家的位置太偏远，离医院太远，不方便送人去医院治疗。“最近的医院都得到10公里外的九曲江那边。”翁文雅说，今年6月，二妹结婚那会儿，奶奶卢业香便跌断了手骨，在村里的小诊所治了一个多月才治好。

　　“我的愿望就是能把进村子的路修好。否则路没修好，每逢下雨，车都进不来。”翁文雅说，她们姐妹会尽力给奶奶一个安稳的晚年。

　　我们以前真不知道琼海，但是红色娘子军我们早就知道了。”16日上午，来自山东的游客伍建明在红色娘子军纪念园内，一边听着讲解员讲述红色娘子军的故事一边告诉记者。而在已经99岁的红色娘子军老战士潘先英的故乡，琼海阳江镇文市镇墟的三岔路口，“红色小镇休闲阳江”八个大字赫然立在路旁。“阳江是革命的摇篮，革命先辈们留给我们的天然遗产，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阳江镇政府一名负责人说，目前阳江镇总体规划已经通过审查，红色是其主打元素。□南国都市报记者张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