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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评家谈曾梵志过亿作品:是在侮辱国人智商(图)

2013年11月03日 09:29 来源:广州日报 参与互动(0)

曾梵志《最后的晚餐》(油画)

方力钧《1994 No.6》(油画)

张晓刚《血缘:大家庭12号》(油画)

  近日,在苏富比香港秋拍上,曾梵志2001年创作的《最后的晚餐》以1.8亿港元成交,成为首件过亿的亚洲“当代艺术品”,但也引发众多的质疑与猜想。艺术批评家朱其在微博上就直言不讳地写道:“‘面具’系列是曾梵志最差的作品,这不过是国外杂志插图画的东西,插图画卖一个多亿,简直是在侮辱中国人的智商。”

  那么,作为曾梵志“面具”系列中最大尺幅(长4米,高2.2米)的作品——《最后的晚餐》何以会被定性为 “杂志插图画”?其他人又是怎么看的?经常以“天价”姿态出现在拍卖场上的当代油画,究竟其学术水准如何?这样的价格又折射出什么样的市场内幕?朱其和其他业界专家就此展开鞭辟入里的探讨。

  正方

  策展人 崔灿灿:

  曾梵志与卡通一代一样是一种不同的趣味

  曾梵志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画画的,一个十几年没有创新、实验的画家,一个十几年一直在自我复制,画了“面具”系列又画“风景”系列的画家。既然如此,我们能谈论他什么呢?他不属于艺术史行列,甚至我从来没有将他纳入到中国当代艺术的范畴中来考察。无论他的作品拍出多高的价格,都不过是资本行为而已。

  杜尚曾说过:“艺术家首先应该拒绝重复。”可能最初曾梵志对绘画、学术、实验也曾带有某种抱负,但在进入艺术系统的过程中,他丧失了这些基本的追求,在他的作品里我没有看到生动、鲜活,没有看到跟中国当代最核心的问题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呈现一个漂亮的图像而已。别看他画得很压抑,其实恰恰是为了满足某种漂亮的需求,或者说是满足资本新贵自我救赎的需求。

  可以说,今天,绘画已基本完成了其历史使命,成为一种很保守的艺术形态,既不能提供新的观察方法,又不能提供新的认识经验,也不能更好地参与现实,要取得突破非常难。所以,我们无法简单地说谁画得好,谁画得不好,归根到底,绘画变成了一种趣味的取向。曾梵志与卡通一代,跟插画或者传统绘画一样,都只是一种不同的趣味。而具有某种趣味的人操纵了资本,那就会产生某样拍卖结果。

  当下,全世界90%的艺术家都在渴望与资本发生关系,而曾梵志恰好具备被运作的高度可能性,一方面也许是他个人比较好合作,一方面更在于他的作品具有商业性。另外,拍卖是一个很个人化的行为,只要藏家喜欢又买得起,他愿意出多少钱都可以。而一百年以后,无论曾经在拍卖场上多么喧嚣还是多么沉寂,或许只有一位艺术家会被历史记住。所以,无论当代艺术未来的市场表现是暴涨还是暴跌,我们都应该清晰地看到其资本属性,淡然处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收藏家 冯毅:

  卖的不过是审丑概念

  曾梵志的《最后的晚餐》不过是拿一幅西方名作稍作改造,弄出一个概念来,哪有什么艺术价值呢?艺术品应该是不管历经几百年上千年,任何国家任何时代的人,看到它都会怦然心动,就像商周的青铜器,今天人们也无法漠视。艺术创作也应该是有难度的,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和代价,而当代艺术随便涂一涂、抹一抹,就以为高不可及了,其实只会像时装一样速朽。

  中国当代艺术很多都是反人类、反艺术的。本来,人类的进步在于追求美好事物,而中国当代艺术基本都不美,展示的是概念化的伤疤。这样的作品,是美国上世纪60至70年代嬉皮士风格的舶来。当时,由于美国人意识到在艺术创造上永远超越不了欧洲,为了争夺话语权,他们走到了艺术的另一面去,人家讲好的,他就说坏的。于是,美国的艺术家终于可以放声大胆地开口,同时又有很多大财团对他们进行包装、炒作,使得美国似乎一下子变成世界艺术潮流的领导者。而今天的美国人,大多数都意识到那一阶段,美国的文化是停滞的、落后的、退步的,中国人却还在孜孜以求人家的“垃圾”,并引以为光荣。想想,这有多愚蠢!

  其实,当年尤伦斯买入曾梵志、F4等人的画作,他们正过着艰苦的日子,对社会心存不满,所以画出来的东西很怪,或许他们画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能卖出去,只是一种发泄。结果就被外国人看上了,认为可以利用。像尤伦斯等通过这么多年的包装、炒作,制造出价格节节攀升的假象,使得中国的土豪们也来劲了,沾沾自喜地跟风买进。等到哪一年他们的东西全都高价卖回给中国人,他们的“项目”也就做完了。想想,这有多可悲!

  艺术批评家、国家画院理论部研究员 朱其:

  模仿和搬用不能算当代

  为什么说《最后的晚餐》在国外不过是插图水平?因为当代艺术发展到今天,基本已不包括绘画了,除非你的作品贡献了一种新的语言模式。曾梵志的《最后的晚餐》讨论的虽然是当代人性问题,所用的语言却还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表现主义的模式。这种作品只能说属于当代文化现象,不能算是当代艺术现象,只有《纽约客》之类的高级时尚杂志,为了阐述某个话题才会刊登这类作品。

  其实,从学术的角度看,中国的所谓当代油画,都属于后现代主义绘画风格,像王广义的波普艺术,属于上世纪60年代的后现代主义;像方力钧的表现主义,则来自于上世纪30年代德国的表现主义。真正的当代艺术应该是上世纪70年代以后,由约翰·凯奇等人开启的艺术形式:要么运用多媒体形式,要么就是他们提出的“一切皆形式”,采用日常的形式作为一件作品的语言。

  也有人说虽然西方当代艺术不以绘画为主,但在中国却无妨,因为这些作品的题材、内容是当代的,这纯属无稽之谈。既然用西方的历史名称来探讨问题,那就要遵循惯用的标准。而且中国的这些所谓当代油画作品,以模仿和搬用西方为主,并没有进行大的改造,怎么够得上当代艺术呢?

  我们可以看到,现在很多杂志的插图或公司的广告海报,用的是“文革”式的图式或安迪·沃霍尔式的图式,可见,这种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就出现的艺术语言,到了今天,已经成为一种大众文化的图像运用了。而一幅插图卖了近两亿港元,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诞?

  实际上,大部分天价拍卖都是假的,甚至可以说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假,把《最后的晚餐》的拍卖价格当成一个真实的价格来讨论,完全是不了解情况。

  中立方

  艺术家 满宇:

  资本运作 无须愤怒

  圈内有不少呼声,认为这件作品卖出如此高价,很不应该。在我看来,如果我们感到愤怒,其实是间接认同了一种价值观——钱可以衡量一切。事实上,很多东西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所以,我根本不去关心《最后的晚餐》卖到1.8亿港元,那只是资本运作的结果,跟艺术本身无关。

  人们普遍都有这样一种心理或认识,如果一件东西有价值,那肯定会卖出一个好的价钱。事实上,资本运作纯粹是为了追求利润,当一件东西可以被作为金融符号来炒作时,其价格便具有偶然性。就像一盆兰花曾被炒到一千多万元,就像普洱茶开始价位很低,一旦资本进入便迅速飙升。曾梵志的这件作品拍出天价,也是同理。

  就作品本身而言,我觉得艺术水准很一般。其实,早期曾梵志还是创作了不少好作品,譬如他的“医院”系列,但进入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以后,他都忙于商业运作去了,作品并不好。只要了解一点艺术史,就会知道他的这件作品,创作手法在当年就遍地都是,艺术语言上并没有提供任何新的东西。当然,也有人说,他有自己的图式,譬如画面上的红领巾,但这样的东西即便当时有点意义,也是很局限的。而资本和追逐资本的人,怎么可能懂得一件作品有没有价值呢?身家几十、上百亿元的土豪,多数对艺术一窍不通,却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生意做得很成功,无所不能,周围又充斥着大量哄他开心的人,因此他以为自己对艺术也很懂。所有这些折射出的都是,钱是老大,这才是最恐怖的。

  艺术有艺术的轨道,资本有资本的轨道,资本才不会关心艺术价值,它只在意其背后的利润。所以,《最后的晚餐》拍出多少钱,跟艺术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有运作的可能,一坨屎也可以卖出1.8亿元。因此,艺术和金钱,一定要撇清关系。否则,无论作品有多好,自称有多独立,批判性展现得多深刻,最后也只是变成一个用来卖钱的符号,成为资本运作中的一个环节、一枚棋子。

  反方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油画家 王华祥:

  曾梵志作品的艺术价值毫无疑问

  尽管《最后的晚餐》拍出如此天价,我认同其中大有水分,但这并不妨碍曾梵志本身是一个好画家,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也无需否认。抛开商业目的,我们始终要承认,是西方人扶持了中国当代艺术。西方人早在中国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选择了曾梵志,可见他们眼光的精准。你做生意赢不了人家,不要指责人家;你对艺术的判断力不及人家,也不要指责人家。

  常常有人宣称,当代绘画已死。其实,这不过是摄影术出来以后,西方人恐惧地以为,相机、电脑等高科技产品可以取代人身,肉眼、手工等都过时了。事实上,怀斯、弗洛伊德、巴塞利兹等顶级艺术大师的绘画作品,有如一记记响亮的耳光,不断地打在那些断言人的脸上。世界上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绘画存在。艺术归根到底看的是人的精神、情感,跟材料、手段没有太大关系。对世界名画的挪用和改造,也是古已有之,像杜尚在蒙娜丽莎上画了两撇胡子,毕加索对戈雅作品的借用,都不影响艺术家个人语言的独创性和创新意义。

  而从市场层面来看,对中国油画家的作品拍出天价,我的心情也很矛盾。早在1997年,我就做过上海第一次当代油画拍卖的艺术总监,在玩过这一次“游戏”后,我明白了这样的操作,往往不是说在牛奶里面兑一点水,而是杯子里连一点牛奶都没有,只用奶精来兑水。因此,我对商业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后来,随着对市场经济的认识逐步加深,我开始慢慢认可一些商业上的炒作、推广。但由于艺术品拍卖缺少法律上的制约、道德上的自律,水分太多,导致这一行业太难被人信任。而西方人在跟中国人做生意的过程中,利用中国人的崇洋心理,将一些当代艺术家重点包装推出,从而赚取大量金钱,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其中,尤伦斯可谓典型。

  2007年,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进入中国,提出的口号是“把中国的艺术带向世界,把世界的艺术带到中国”,绝不赢利。成立时,他们连续几天大宴宾客,场面很壮观,我也去了,但对这一口号很不以为然。果然三个月后,他们就将目标定为每年从中国赚取五千万元。实际上,他们的获利远不止这么多。他们手里攥着的中国当代油画作品,当年可能只花了几百、几千美元,现在却卖到几十万、几百万美元。曾梵志的作品拍出天价,恐怕也是这一模式的延续。而我们只要稍稍思考一下,就不免要高声问一句,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愿意将当代艺术还给中国呢?(文、图/记者江粤军)

【编辑: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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