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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归外交部内刊《新情况》前身:为中央当“耳目”(2)

2013年11月22日 16:57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参与互动(0)

  反右中的重灾区

  1957年,反右斗争开始了。

  尽管在时任外交部常务副部长张闻天的努力下,外交部被打成右派的不到1.5%,但新闻司却成了重灾区,共揪出8名右派,占外交部右派总数的1/3。

  “当时随便说一句什么话,都有可能被上纲上线。”黄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被打成右派的都是新闻司的主要业务骨干。他们既有头脑又有才华,观察问题很敏锐,中英文底子都很好。”宋以敏的声音里掠过一丝惋惜。

  三科的骨干成员,被一网打尽。

  当时,孙方已升任新闻司主管三科的专员,正在中央党校学习,他对当时的许多做法甚至制度不满,提了一些意见,就被打成了右派。右派之中,还包括《临时通报》的两大主力,接任三科科长的曹棉之和黄星的丈夫李肇新。

  李肇新被打成右派,与黄星有关。

  黄星曾被朝鲜驻华使馆借用,帮他们出英文公报,还帮忙翻译和编辑了一本题为《揭露朝鲜战争的煽动者》的英文书籍。1950年11月,中国政府向联合国安理会提出“美国武装侵略台湾案”,伍修权作为中国政府特派代表赴会,这本书被他带到了联合国,散发给安理会成员国。

  黄星看过大量资料后感到,这些资料并不能说服她“开第一枪的是南朝鲜”。她偷偷地跟李肇新讲:“连我都说服不了,怎么能说服世界呢?”李肇新无意中将她所说的告诉了党支部书记徐晃。这在反右斗争中,成了他们“支持美帝国主义”的铁证。

  被划为右派(包括中右)的干部,都被调离了新闻司。

  曹棉之、李肇新被调到了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这个所由张闻天一手创办,在当时实际上成了他保护知识分子干部的一个庇佑所。黄星被调到外交部所属的一所学校教英语。1963年,黄星夫妇双双调离外交部,去了外交学院教书。

  反右之后,因为新闻司出了大批右派,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把《临时通报》改名为《新情况》。

  宋以敏记得,主管新闻司的副部长罗贵波专门到三科来讲了一次话。他表示,不可能再对三科像过去那样提出很高的要求,但留在三科工作的要尽快迎头赶上。

  调来的新科长马兖生,是著名文艺理论家、作家王任叔的妻子。她有“拼命三郎”之称,一年之后,《新情况》慢慢站住了脚,逐渐办得有点声色了。

  无论是之前的《临时通报》,还是之后的《新情况》,都是周恩来经常看的刊物。新闻司偶尔能收到总理办公室退回的刊物,宋以敏看到,上面有周恩来用毛笔写的批示,还有着重号等标点符号。

  “综字号”

  1961年,国际风云变幻,相继出现柏林墙事件和古巴导弹危机,形势一触即发。

  龚澎向上级建议,可以学习西方国家,每天做一张“24小时国际重要新闻一览表”,以便中央领导一上班就能掌握当天国际上发生的大事。这一建议得到了部领导的批准。

  这个一览表,被称为《新情况》“综字号”版。

  外交部对综字号版非常重视,在新闻司设置了几台电传机,直接接收美联社、合众社、路透社、塔斯社等世界各大通讯社的英文稿。部里还安排了专门的通讯员,每晚跑三次新华社,去取新华社驻英、美分社发回的外报外刊摘编。这些材料,一两天就装满一麻袋。

  由于时差关系,综字号版的工作时间从晚8点到早8点,中间只能休息一到两个小时。时任外交部副部长韩念农亲自协调,在六国饭店(现华风宾馆)安排了两个房间。这个饭店原来是专门供苏联专家居住的,他们撤离后正准备装修。上夜班的人员,白天可在这两个房间休息。

  三科派出三四人上夜班,宋以敏也在其中。开始半年,每天都需要值夜班,辛苦无比。后来,改为上一周白班,上一周夜班,白班做普通版《新情况》,夜班做综字号版。又过了一阵,才改为三班倒,即一周夜班、两周白班了。

  如果哪个地区发生了紧急事件,或遇到很专业的问题,新闻司还有权申请其他业务司的同事一起值夜班。

  综字号版每天早上八点印出来,立即送外交部领导和周恩来办公室。

  文革开始后,综字号版《新情况》被要求必须在头条反映世界的主要潮流——即世界各国人民是如何拥护毛泽东思想的,而这在外电中是找不到的。无奈,编辑们只能从当天的《人民日报》上抄点材料交差。

  1970年,综字号版《新情况》停办。

  《新情况》153号

  1973年,《新情况》惹出了一场轩然大波。

  这年6月,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访美,同美国总统尼克松举行了会谈,并签订了一系列合作协定。

  按照周恩来的指示,6月16日,美大司美国处副处长张再写了一篇分析文章《对尼克松-勃列日涅夫会谈的初步看法》,发表在《新情况》153号上。文章指出,美苏这次会谈的“欺骗性更大”,“美苏主宰世界的气氛更浓”。

  7月3日,周恩来从王海容处得知毛泽东批评了这篇文章,当即致信外交部负责人,要求撤回该期《新情况》,并检讨说:“这个错误主要责任在我。”

  4日,毛泽东约张春桥、王洪文等谈话,再次点名批评外交部,认为这篇文章只写了美苏勾结,没写双方的争斗:“近来外交部有若干问题不大令人满意。我常吹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而外交部忽然来一个什么大欺骗、大主宰。在思想方法上是看表面,不看实质。”他又说:“结论是四句话:大事不讨论,小事天天送。此调不改动,势必搞修正。”

  14日,周恩来审阅、修改了由外交部起草的《〈新情况〉一五三号错误何在?》一文,送毛泽东审定后,将此文连同《新情况》153号,除原发单位外,加发到中国各驻外使领馆,中央和各省、市、自治区党政军部门。

  这事并未到此为止。当年11月底到12月初,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批评周恩来的所谓错误。江青等人指责周恩来所执行的外交路线,是“丧权辱国”“投降主义”。

  即便今日,张再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对于后来所遭到的轮番审问,并被厉声追问此文与周恩来的关系,仍然心有余悸,对此事三缄其口。

  此后,随着文革的结束,中国的国门渐渐打开,《新情况》回归外交部内刊的定位,不再承担中央“耳目”的特殊功能。

  《新情况》153号事件发生时,新闻司早已物是人非。

  1969年11月,宋以敏随外交部大批人员一起,下放湖南茶陵的外交部五七干校劳动改造。龚澎的姐姐、外交部国际条法司司长龚普生也在其中。

  龚澎特意去火车站,为老战友们送行。文革开始后,她因所谓“里通外国”的问题,遭到抄家和审查。在周恩来的努力下,当时刚被“解放”出来。

  11初的北京,已经有了萧瑟之感。在火车站的茫茫人海里,宋以敏特地挤过人群,去与龚澎握手道别。

  当时,宋以敏的丈夫,时任外交部办公厅副主任、张闻天的助手何方被打成外交部“反党宗派集团”的主要成员,已先被发配江西的五七干校,她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下放的准备(她和何方分别在干校待了五年和九年才回京)。她心想,这可能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果然,她再也没能见到这位她所敬重的优雅能干的老上级。

  1970年9月20日,龚澎因脑溢血,在北京去世。★

【编辑: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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