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妈阁是座城》：寻觅女性内心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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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阁是座城》
严歌苓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严歌苓擅长写时代下的女人，越是独特的时代背景，越是能够让她笔下的女人散发出或坚韧或妖娆的姿态；《陆犯焉识》里的冯婉喻，《小姨多鹤》中的多鹤，《寄居者》以第一人称所写的“我”，莫不如此。严歌苓写女人要远胜过她写男人。
新书《妈阁是座城》中，严歌苓塑造的女主角梅晓鸥，是个在赌城工作的叠码仔，她不见得有多漂亮，但总会惹男人惦记。这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她的魅力也多来自始终在她心里燃烧的那一小团火苗，这注定了她不会是个可以完全被感情燃烧的人。她爱老史，是因为老史那双把玩木雕的柔软之手，是极少数可以令她心驰神迷的东西。周旋于赌城男人中间，最后将自己交付给老史，这个结局有些突兀，按照小说设计的各种冲突点来看，梅晓鸥本应与段凯文有着更为激烈的命运交集的。
《妈阁是座城》的情爱主线飘忽不定，恰如梅晓鸥那颗时刻想稳定却如舟飘零的心，她不属于赌场里的任何一个男人，却不得不在这些男人中挑选一个让他决定自己的命运。比起梅晓鸥的“终身大事”，作者似乎更关心女人的万种柔肠里，究竟还有多少细腻敏感的触觉藏在不易被发现的沟沟壑壑里。这本书一开始描写梅晓鸥初识段凯文的部分很精彩，成熟男女之间可进可退的调情，因为彼此暗中的较量而充满乐趣。
《妈阁是座城》缺乏一个特别硬的故事，或者说，如果认真追究这个故事的戏剧性，会发现编织了无数故事的严歌苓在这本书里已经力所不逮。《妈阁是座城》是作者累积女性体验建造起来的，它缺乏几根强有力的支柱，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以赌场为中心，女主角和两个男主角来来去去，发生了太多的言辞纠缠，却缺乏让读者心头一震的雷霆一击。我觉得，这和严歌苓在本书中放弃了对时代大背景的描述有关，人物命运一旦拴系于小小的妈阁，便失去了与读者的心灵建立更宽泛的联系。
那么，严歌苓的这部新书究竟想表达什么呢？赌欲对人性的考验与折磨是这个故事的第一层皮，乐此不疲地寻觅女性内心深处的悸动是驱动作者创作本书的动力，对日常婚姻生活的推崇闪烁其中，对男女之间的激情遭遇仍有朦胧期待与恐惧，让这本书拥有了本该不属于它的教导功能——男人别沾赌，女人别沾与赌有关的男人，如此，则能实现男女在尘世生活中的大和谐。
人性在赌博面前的起伏跌宕，作为读者已经在无数文艺作品中感受很多，所以《妈阁是座城》里赌徒自断手指、自食其言无耻行骗等行径，都是在可以想象的范围之内。这本书缺乏让人惊异的成分，以往严歌苓总是能在她的作品中提供这种“惊异”，所以，对她的新作有高期待是在情理之中的。
据报道《妈阁是座城》的影视改编版权已经名花有主，从影视的角度看，这倒是个不错的改编题材。为了提供更能吸引观众的情节和更有观赏性的画面，电影和电视会在原著基础上作出夸张一些的“加法”，这些后加内容或会让《妈阁是座城》传递出更多的颓废与沦丧，这两种气质与当下的时代是多么的契合啊。韩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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