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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声:不赞成用古代传统思想抵挡西方思想

2014年03月03日 13:27 来源:北京晨报 参与互动(0)

  梁晓声:原名梁绍生。当代著名作家。曾创作出版过大量有影响的小说、散文、随笔及影视作品。中国现当代以青春文学成名的代表作家之一。

 

  龙应台曾经说:“知识分子历来就有矫正社会恶疾和唤醒民众的使命,包括基本概念的重建。在这一点上,作家梁晓声先生是令人尊敬的。”

  在梁晓声的新作《中国生存启示录》中,一改往日的批判作风,告别“郁闷”“忐忑”,告诉人们如何用一种人生智慧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如何在浮躁险恶的社会中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幸福的人生感觉人人都会常有,是生存竞争压力对人的心理造成的负面感觉,不同的人面临不同的生存竞争压力。但有时候,也与我们对人生的思想方法有关。如果能提前对人生多几种考虑、打算、选择,也许人生的回旋余地会大一些,压力会小一些。正如梁晓声所说:中国人可以在幸福与不幸福中选择幸福。

  本书涉及了文化、政治、善与儒家等多方面议题,在腾讯书院举办的讲座上,梁晓声对自己的新著进行了深层解读。

  我们的文化发生了断裂

  1900年后的几十年,差不多可以定义为中国近代启蒙思想期。其实就是两方面,一方面要改造国家,一方面要改造中国人。但到后来,大家都不思考,只剩下一种思想。

  我建议在读书的朋友们可以做一个表格,就是1900年往前和西方加以比照,就会发现此前那200年里正好是欧洲诸种思想像礼花一样展开,而中国的这200年几乎就是空白,我们只能梳理出康熙辞典、全唐诗、四大名著,在这么大一个国度仅有四大名著太不够了。

  在过去五六百年的时间里,我们这个国家在文化上其实发生了断裂。

  我走的是经典作家们走过的路

  我还是文学青年时,在“文革”前已经把哈尔滨市中学生能找到的书全读遍了,我相信文化能化人,我相信文化可以改变一个人。

  一个初中毕业生,中国那个年代的中国初中毕业生已经开始读法国革命史,开始读伏尔泰,开始读卢梭。这就形成了我个人对于作家和知识分子的思考,别人问我一个作家为什么要写这些?我就告诉他,你真的不知道吗?当年在欧洲那些好的作家都这样做过。雨果这样写过,托尔斯泰这样写过,屠格涅夫这样写过,萧伯纳也这样写过。

  我所走的路是和他们完全一样的,这样写了一批散文、杂文之后,出版社从我的散文、杂文中选择了其中的一部分,然后由出版社起了一个书名。我也是在接到这本书之后,发现这本书是这样的书名。

  拒做儒家思想的优秀生

  书中收了《拒做儒家思想的优秀生》,这不是我文章原题。但原题我也想不起来了。

  儒家思想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为历代帝王们所尊崇,这里肯定有营养,我对孔子是这样来定位的,第一他是伟大的思想家,第二他是封建历史时期的思想家,第三不能断然否定他的思想营养,但也绝不可以说把那样的思想拿到今天来就可以疗治、解决今天世界和今天人类的全部问题。

  有些知识分子朋友和我不一样,人家以研究古典思想史或古代思想史为专业,研究了一生,理所当然就形成了一种要维护的心态。但我不同,我不把这些作为专业,我不认为可以把古代的传统思想作为盾来抵挡西方的思想,并且心里在想:“不用你们,学习自己老祖宗的思想就够了。”我觉得这种心理是我绝对不赞同的,正是基于这样一种思想才写下了这篇文章。

  道德应寄望于先富阶层

  我写这本书的意思,并不是说只有底层是道德的,只有草根是道德的,只有平民是道德的,道德这个词专属于底层,不是这个意思。

  以我来看,我们只能寄望那些先富起来的人变得更道德一些,我们不能以道德的立场去看目前那么多的农村打工青年;我们不能对于在井下蜗行着的矿工们,去要求他们去做更好的矿工;我们不能要求那些在国家发展过程中承受镇痛、并提前内退下岗的工人,说你们要做有道德的工人。

  从道德层面上考察他们,他们可算这世界上最好的人民了,相当相当的有道德。我们如果寄希望有更道德一些的新公民,我们当然要寄希望于物质生活先富起来的、没有经济上后顾之忧的、受到高等教育的人,那些已经住上别墅、开上豪车的人,这是自然而然的。

  恐怕问题也恰恰正出在这里,我不敢说比例是多少,但至少一部分没有为我们做出好榜样。他们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掷千金、豪赌、挥金如土,为我们社会带来了很坏、很坏的影响,辜负了我们的希望。

  我相信改革

  我是相信改革的,但是改革这件事好比推磨,中国人口这么多,100多年以前,全世界的人口是16亿多一点,那可是全世界。我们现在人口只比100多年前的世界人口少一些,想一想我们有2.6亿多的农村季节工,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两个俄罗斯再加上一个德国。

  中国太巨大了。巨大的磨盘已经转动了,我肯定也着急,大家都希望这个磨盘转动得更自然一些,不要时快时慢,也应该有各种粮食不断输入到磨道里,不使磨盘空转。但是我们再着急也要承认一个事实:谁守在磨的推把上,谁对于磨的转动是最给力的。

  我们大家的手都不在推把上,离它远得很,看都看不到这个磨是怎么转动的,只能听到磨转动的声音,有时候干着急就想“再快一点”,但是看推磨的人也已经很吃力了。

  我确实想说,过去的一年里使我这样的知识分子对国家明天确实又有了一些信心,又看到了一些好的迹象。

  遏制贪腐要靠制度力量

  如果是几个人贪腐,那一定是道德的问题,修养的问题;如果是几十个人贪腐,那一定是教育有问题;如果变成这儿有一些和那儿有一些,许多处都有贪腐,那就肯定和制度有关。就要在顶层设计上想办法,但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方法呢?我们都知道贪腐和制度有关,但是目前都想不出来一个能够立竿见影的方法,既清除贪腐,且不至于在短时期内带来强烈振荡。

  其实现在大家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我相信这个步伐也会加快。一些知识分子在讨论遏制腐败的机构怎样设置才更合理,已经开始在思考这些问题,这是以前没有的。

  东西方传统的共同点是善

  《百家姓》《三字经》和《千字文》其实是为了孩子们识字编的课本,之后转向学习做人,比如《弟子规》,强调的是即使你走在马路上看到了长者,年轻人应肃立路旁,长者打招呼了才能抬起头,这当然是君子社会,可现在公交、地铁这么挤,这种标准根本不能实现。

  当然,也有共通的,无论中国的传统,还是西方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善,善良、人道。这一定是第一位的,是最主要的。这也是为什么雨果在《九三年》中写到,在绝对正确的革命之上,还有绝对正确的人道主义。

  雨果经历过巴黎革命,被保王党通缉过。他经历了这些,回过头来再总结出这样的话,并且在晚年郑重写在最后一部长篇小说里,我认为他不是脑子进水了。那是一个文化老人、思想老人留给他自己国家最主要的遗言,也可以认为是留给人类的。

  陈辉/整理

【编辑: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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