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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作家每写一个人都多少有点自己的影子

2014年04月12日 09:24 来源:广州日报 参与互动(0)

  纤细又挺拔,婀娜又昂扬,眉目精致笑容温婉,却自有强大气场,站在那里,仿若时间静止,空间亦不过秋水茫茫——她是那种即使投掷到芸芸众生中也能一眼就认出的人,卓尔、不凡、精灵……这些词一一飘过,都不算什么,因为,她身上书着三个大字:严、歌、苓——这,就足够。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好标识和诠释。就如她自己说的:“我成不了别人,我只能成为严歌苓。”

  新作《妈阁是座城》入选“第五届中国图书势力榜文学类十大好书”, 严歌苓现身羊城,所到之处,无不受到热烈追捧。她却说:“在这个领奖台上,我战战兢兢。”

  严歌苓简介

  严歌苓生于上海,是享誉世界文坛的华人作家,作品以中、英双语创作小说为主,被翻译成法、荷、西、日等多国文字。其作品无论是对东、西方文化魅力的独特阐释,还是对社会底层人物、边缘人物的关怀,都折射出复杂的人性、哲思和批判意识。其代表作《金陵十三钗》被中国著名导演张艺谋拍成同名电影。

  文学基因来自家族

  严歌苓的作品,语言精密气度从容,还透着一股子深层次的幽默,有着极高的辨识度。之所以能成就这样丰盛迷人的意蕴和爽朗阔气的襟怀,除了天赋异禀外,不得不说来源自她优秀的“家族基因”和不凡的经历。

  严歌苓出身于书香世家,爷爷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后,一腔热血回来报效国家,时值乱世,刚烈的他对国民党政府的腐败不能容忍,于是选择了跳楼自杀,所幸没有死成,被送进医院,为伤肢打上石膏,结果,石膏有毒,又不幸死于石膏中毒。爷爷就这样结束了39岁的生命——这样戏剧性的结果让人瞠目到不知如何感慨,如今严歌苓悠悠道来时,貌似风轻云淡,却有种对命运的深深的锐痛。而这种不动声色的痛感始终贯穿在她的作品中。

  父亲萧马也是一名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破壁记》、《巨澜》等。前几年,严歌苓改编父亲的小说《铁梨花》,将其搬上荧屏,成就了一众演员。爷爷去世后留给父亲一屋子书,少时的严歌苓就窝在书堆里读书,“我的启蒙读物是《唐璜》”,然后是《西厢记》、《红楼梦》……这样不凡的起点,冥冥中点燃了她骨子里的文学基因,用她的话来说,“我家里没有人想到我能走上文学的道路”。

  神经裸露的“异乡人”

  著名评论家谢有顺教授评价严歌苓,她是幸运的,拥有其他人所梦寐以求的一切,比如家世,比如才情,比如魅力,比如经历。

  上世纪70年代,成都军区来上海招文艺兵,经过严格的考试,严歌苓被选上了,离开她生活了十几年的上海,来到了成都。她笑着说:“去跳舞才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她眼中的“料”必须是这一行能登峰造极者,于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时,做了一名战地记者,开始和文字正式打交道。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了“异乡人”的经历。“我好羡慕王安忆,上海对于她,是永远的城,她有她的上海,莫言有他的高密东北乡,贾平凹有他的商州……而我永远在异乡。”但也正因为异乡人的角色,让她拥有格外的敏感和超乎寻常的洞悉力,每到一个地方,她总能从当地人熟视无睹中发现各个细微的故事。“我是一个任何城市的旁观者,所以,我在文学上是个吉卜赛人。我天生敏感,我的神经裸露在外面,所以,格外能有痛感。”她将听来的故事和实地的体验,结合在一起,写《第九个寡妇》就去农村,“写出来后,农村的人说我写得挺农村的。”她有点儿小得意;写《妈阁是座城》时,就去澳门赌场小赌一把,“写出来,也还好。”

  因为先生是一名美国外交官,每三年得换一个地方。严歌苓跟随先生,从非洲到欧洲到美洲,行走了世界多个文化迥异的地方,在不同的文化对照甚至冲突中,她更加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谁”这样的一种存在,而这种存在感给予她更多思考的空间。在不断行走,不断阅读,不断听说和不断思考中,她对人性对历史对民族深深的爱和痛,铭刻在每一个字的灵魂里。翻手苍凉,覆手繁华。

  “焖一焖,再拿出来”

  长期旅居国外,让严歌苓的生活清净、规律,乃至她认为的平凡。“我每天保持6小时的写作时间。”少年时期的跳舞和青年时期的军旅生涯,都造就了她骨子里的严格自律。当年,出国前,她几乎不会任何英文,但就是凭着一股子韧性,一天背十几个小时的单词,一年后,顺利考过托福,那时,谁能想到,这个对着手掌记单词的纤弱女子,竟能用英文写作且享誉世界呢?

  “我的生活非常安静,先生上班、孩子上学后,我就开始写作。我精力旺盛,有一肚子的故事要写。可是,写得太快了,外界会质疑,你写这么快,是不是没好好写呢?”严歌苓顽皮地笑道:“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有时候我已经写好了,不好意思拿出来,要先焖一焖,再端出来。”

  其实,对于她所投入的写作时间和精力来说,如此高产并不为奇,只是国人已经习惯了热闹,而作家们在国内往往有这样那样的事务要处理,这样那样的活动要出席,“他们太忙了,所以,我写得太快,就有点奇怪。”

  “女人在家也精心打扮,是对丈夫的一种人道”

  很多人很好奇,严歌苓这样柔弱的身躯何以蕴含如此巨大的能量,能写出《陆犯焉识》、《小姨多鹤》、《第九个寡妇》等这样厚重的作品来。也有很多人好奇,为什么严歌苓年过半百,却依然保持着挺拔婀娜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从哪方面来讲,她,都是一个传奇。

  她温婉地笑着说:“以前,我在家里写作时,也很随便,就穿着睡衣。早上先生上班时看到我是这样,下午他下班了看到我,还是这个姿态。他幽默地打趣,‘天啊,今天我上班了吗?’于是,我意识到,女人,即使在家,也不能太过随意和慵懒。精心打扮自己,不仅是对自己负责,而且,对丈夫来说,也是一种人道。”说话间,她接了一个长长的电话,小女人态尽显。果然,“是我先生打来的。”

  那,还用说什么呢?唯有祝福。

  当然,锻炼是必要的,每隔一天,游泳1000米。“保证你永远神采奕奕面对世界。”

  “作家每写一个人都多少有点自己的影子”

  广州日报:您的新作《妈阁是座城》荣获“第五届中国图书势力榜文学类十大好书”的称号,您有什么感想?

  严歌苓:当然要感谢主办方、评委和读者。我其实没有想到这本书能够获奖,在我的作品里,我分为大作品和小作品,这本算是小作品,是描写当代澳门赌场的人物和命运的。老实说,因为一直在国外生活,我对当代中国的题材总是有些不自信。但,这个奖给予了我自信。

  广州日报:听说,为了这本书,您还专门去过澳门赌场里体验?

  严歌苓:是呀,没有体验,如何能写出作品?不过,我每次都是去几天,小小地试验一下。

  广州日报:您的作品里人物形象都很丰满,很有可信度。您是如何塑造人物的?

  严歌苓:作家每写一个人,都多少有点自己的影子吧。就算是写一个坏人,他身上有些问题或者说闪念,可能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不过是碍于现实,或是法律或是公德或是自己的底线,而没有迈出那一步而已。

  广州日报:那么,《妈阁是座城》里的梅晓鸥也有您的影子吗?

  严歌苓:我其实没有把她当做一个正面人物来写的,但她的行为和内心的挣扎,其实也是每个人可能遇到的。

  广州日报:您的《陆犯焉识》被张艺谋导演改编成电影《归来》,您对这部片子期待吗?

  严歌苓:哦,我还没有看到样片,听说试看口碑还不错。巩俐、陈道明都是很好的演员。影像能表现文字所无法传递的瞬间的情感。我迷恋电影,但基本上不看电视剧。

  广州日报:您小说很高产,但很少写散文?

  严歌苓:是呀。因为我不编就说不了真话。写散文要写真实的,写着写着就假了。而小说是编的,却又是用假话来写真话。这也是我没办法成为别人的原因。 文/孙珺

【编辑:蒲希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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