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人遭日军酷刑审讯 父亲身亡哥哥终身残疾

当年拍的全家福。

回忆当年惨痛经历，老杨异常气愤。

　　7月7日，在纪念全民族抗战爆发77周年之际，无锡86岁老翁杨国新向记者公开当年家人遭受日军蹂躏的惨痛经历。1943年，正是侵华日军疯狂扫荡的时刻，“清乡”运动让当时江南地区的新四军抗日运动变得越来越艰苦，江南的老百姓也遭受了日军的残酷统治，当年15岁的无锡斗山人杨国新和他的父兄就曾亲身经历。

　　因为一个木柄手榴弹，父子三人同时被日军宪兵抓走

　　面对记者，看着家中桌子上摆满的资料，尽管时间过去了整整71年，但杨国新老人对于那一次噩梦般的遭遇，心仍充满愤慨。1943年大年初十晚上，15岁的杨国新和哥哥等家人在家里。尽管时局动荡，且是日军最疯狂的“清乡”扫荡时期，但新年的气息还是稍微减缓了大家的紧张感。

　　突然，来自隔壁八士镇的一股“清乡”警察所的人闯了进来，一个姓徐的伪警察负责人带着人开始搜查，并且很熟练地找到了连杨国新等人都不知道的一个木柄手榴弹，然后将杨国新和其哥哥杨鸿盛等人都押走，并关在了警察所里。“肯定是有叛徒通风报信，才知道我家藏了这种手榴弹。实际上，木柄手榴弹是新四军才会用的，有这个东西藏在我家里，这些人自然认定有新四军在我家，况且当时日伪军正在全力搜捕新四军的负责人，他们认定我家藏了很重要的‘大人物’。”当时，杨国新的父亲、当地“反清乡”堡垒户负责人、新四军交通站联络点负责人杨茂春因故不在家，暂时逃过一劫。

　　而第二天一早，在接到警察所的人的报告后，纠结了安镇、长安桥镇(老城镇，今已不存在)两个地方的日军宪兵队及伪军几百号人在宪兵队一个叫寺冈的队长带领下，将杨国新家所在的斗山罗谢中三巷(老地名)围个水泄不通，并抓了十几个人，其中就有其父亲杨茂春。“因为警察所的报告，日伪军大举出动，最终我们父子三个都被抓到宪兵司令部了，开始遭受了残酷对待。”杨国新说，自己被日军打了几耳光，身上很疼，父亲和哥哥的遭遇自己当时还不知道。

　　直到被抓后六七天，杨国新和哥哥、父亲才被放回家。后来才得知，因为反复审讯一直没有得到想要的关于新四军在当地负责人的消息，尤其是一直想要抓到的时任新四军江南挺进支队司令员包厚昌以及新四军斗山黄梅区区长陆富全等两人，无奈之下日军宪兵只能放弃。而在家人交了大约30多石大米的钱粮后，他们父子三人才得以回家。

　　遭遇日军残酷审讯，父亲伤重身亡、哥哥落下终身残疾

　　惊魂未定的杨国新和哥哥、父亲回到家里后才知道，自己的伤情简直不值一提，父亲和哥哥遭遇的酷刑才触目惊心。

　　杨国新回忆说，他父亲被抓到宪兵队是当天上午9点左右，随后遭遇了非人对待。其他和父亲关押在一起的人告诉他，宪兵先是反手捆住父亲的双手，然后将其吊在屋梁上，同时脚下还坠了一块大石头。审讯过程中，为了让父亲开口，两名宪兵则用步枪枪托从两边分别击打父亲太阳穴的位置，父亲随即鼻孔出血，脑部遭受严重损伤，并很快昏了过去。随后，日军又将其父亲扔到雪地里，等到醒来后继续审讯，头一天就一直持续到夜里12点，“我父亲被打的全身血淋淋的，不成个样子，尤其是腿上还坠了大石头，真是痛苦异常。但是父亲什么也没说，日军宪兵也急了。”说起这些，两鬓斑白的杨国新两眼充满怒火。

　　而等到被放回家后，新四军领导看到杨茂春伤情太严重，于是安排战士偷偷用船将其运送到当年的无锡县火车站附近，在当时一个叫“兄弟医院”的诊所去治伤。但不幸的是，两三天之后，杨茂春还是因为伤势过重而去世，年仅48岁。杨国新后来还从其他被捕的人那里听说，为了让被抓的人招供，日军还会将人倒着吊起来，然后往鼻孔里倒煤油。此外，日军还“发明”了一种叫“三八式”跌跤的做法，逼迫被抓的人照做，结果是摔得伤情严重。

　　同样遭遇不幸的还有杨国新的哥哥。“因为头部被枪托击打等多种酷刑，加上持续的审讯，回来后，哥哥有一年半左右，手指都动不了。”因为这个缘故，24岁的哥哥落下了终身的残疾。

　　杨国新回忆，当时自己帮哥哥剪捆绑的绳结，发现因为吊在空中太久，绳子已经嵌到了哥哥的肉里，惨不忍睹。“日军对待中国老百姓，真是想尽办法虐待，比如说捆绑，是捆了再吊起来，还在脚上坠个大石头，很残酷！打人也是用枪托打太阳穴，导致七窍流血。”

　　重提70多年前惨痛往事，只因日本政客不承认侵华事实

　　1949年，随着新中国的成立，杨国新一家人终于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对于那一段往事，他们至今也不再对外人提起。只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因为哥哥杨鸿盛伤残的事情，杨家人才和当时已是江苏省委书记处书记的包厚昌见面，并第一次向这位他们心目中的包叔叔说了父兄当年的遭遇。

　　解放后一直到退休，杨国新一直致力于环保事业，并且开展了多项关于太湖生态治理的试验，还太湖一片洁净被杨国新当做了自己终身事业，有关当年的那段经历他已经好久没有提起。直到最近，看电视新闻后发现日本政客有关二战及侵华战争等“大放厥词”，杨国新老人终于坐不住了，“安倍至今不承认侵华战争带给中国人的伤害，不承认那场战争带来的灾难，不承认那些罪证，我觉得，我有义务和责任将我们家人的亲身经历公布出来。”

　　杨国新说，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家人的遭遇，把当年无锡斗山当地老百姓的遭遇都讲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侵华战争中日军在无锡血债累累。

　　记者 张建波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