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老年回归传统文化 称中学时碰到一批好老师
《流沙河诗话》、《白鱼解字》……成都著名学者流沙河,其文学新作屡屡引来公众关注。这位一直强调自己只有初中文化的老人,为何老年仍不断有著述?他告诉记者:除读书用功外,幸好遇到了一批好老师。
在流沙河眼里,也许现在全中国都找不到一所学校,像当年他读的成都二中。“英语老师学问高。有个叫雷克琴的老师,能够大段大段背诵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等作品原文。何文琨老师,能用一口纯正美国音英语教学。我们每节课都专心听他诵读,他读的时候,大家埋着头,有的还把眼睛闭上,仿佛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一个美国人站在讲台上。”
流沙河说,国文老师陈志宪,新中国成立后到川大中文系当主任了。“这位老先生如何讲课?”记者问,流沙河在客厅里踱着方步,向记者模仿老师讲课的夫子样。“他给我们讲辛弃疾的词《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韵味十足。不需要讲段落大意、中心思想,就这样绘声绘色,一下就把学生带进去了。”
流沙河至今记得,国文老师从不备课,“上来就随便说。究竟怎样欣赏,一句话都没有。”他一边扭头看着窗外,一边念念有词,“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当年,老师说到这里,就看着教室外面,我们就晓得咋去欣赏了。这就叫文学,润物细无声。”
但流沙河此时并没有因为老师的潜移默化,就选择爱上文学当作家。念高中时,“十几岁的娃儿不知天高地厚”,他觉得古文该被淘汰,只有“五四”以来的新文学才伟大。后来考大学,他也觉得当时的大学中文系尽是穿长袍、走路斯文、开口“之乎者也”的“老夫子”,于是干脆报考了四川大学农化系。
如今回过头来,流沙河最感激的就是自己的这些中学老师们。“严格地说,我只读了高二就去考了大学,没拿到高中毕业证。大学也只上了两个月。所以要论文化程度,我只能算初中。”正是中学老师们的影响,让流沙河老来回归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