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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垣稿本发现记:初版前有“稿本”存在

2015年01月15日 13:43 来源:人民政协报  参与互动()

  陈垣先生的史学名著《元西域人华化考》一经问世,好评如潮。如蔡元培先生所赞,给当时的学术界“石破天惊”之感。

  陈寅恪先生1935年2月“重刻”了《元西域人华化考》。所谓“重刻”,是指将此书原稿重新校订之后,以木刻刷印的方式重新印制而成。这部书还被纳入了陈垣著述专集“励耘书屋丛刻”的第一集。根据这部丛刻的刻印牌记“励耘书屋民国廿三年冬锓版”,可知陈寅恪先生所撰序言正是根据这部1934年重刻本而写。既谓“重刻”,那么此书最初的版本是什么情况呢?

  初版前有“稿本”存在

  《元西域人华化考》丛刻本的目录页末,明确标示着“右稿前四卷民国十二年在北京大学《国学季刊》发表,后四卷民国十六年在燕京学报发表”。这说明,要读到此书的“初版本”,就需要将当年刊载此书内容的两种杂志配齐,即《国学季刊》与《燕京学报》。

  经查,《元西域人华化考》前四卷发表于《国学季刊》第一卷第四号,时为1923年;后四卷发表于《燕京学报》第二期,时为1927年。有意思的是,日本学者桑原骘藏(1871—1931)却早在1924年,就为《元西域人华化考》一书写了书评(发表于1924年10月出版的《史林》杂志),且这篇书评的内容是涉及此书全部八卷的。

  这篇题为《读陈垣氏之〈元西域人华化考〉》的书评,于1925年又被译为中文,就发表在了《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第一卷第六期上。这是怎么回事呢?

  桑原骘藏的书评里说得很清楚,《元西域人华化考》在断续发表于《国学季刊》与《燕京学报》之前,还有一种完整的、未经公开发表过的“稿本”存在。文中称,“陈垣氏于去年末,草《元西域人华化考》一书,其稿本迄未公表于学界,吾辈幸于今春得著者惠赠其稿本一部”。文中提到的“去年末”,实指1923年末;虽然当时《元西域人华化考》已经发表了前四卷,但桑原骘藏于1924年春时,可能还并未看到《国学季刊》,故有此言。其称“稿本共为上下两册……兹为使观者了解其内容大概,故将其论著之目录开示……”据其详列的上下册目录来看,全部八卷内容均罗列齐备,可见这部“稿本”的确是先于《国学季刊》与《燕京学报》所发表内容的一部“全本”。但这部稿本的原始形态是怎样的,是抄录本、石印本、影印本还是排印本等等,却鲜有人知。

  两部“稿本”流传有序

  事隔60余年之后,1990年12月在广东江门市举行的“纪念陈垣教授诞生11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日本京都大学竺沙雅章介绍了陈垣赠与日本桑原骘藏的《元西域人华化考》稿本情况。我们这才知晓,原来这部稿本是“油印本”,此油印本现藏日本京都大学文学部东洋史研究室。陈垣长孙陈智超得知这一讯息之后,在国内多方寻找这部稿本,却一直未能如愿。直到2006年1月,陈智超到日本大阪参加一个国际学术研讨会,会后专程往京都,在日本友人帮助下,才得以将这部油印稿本影印回来。2008年8月,国家图书馆出版《陈垣<元西域人华化考>创作历程:用稿本说话》,陈智超从日本影印回来的这部稿本,首次影印辑入该书,国内学者得以一睹真容。

  近日获悉,又有此书的两部“稿本”从海外回流,均为国内藏家购得。至此,国内也有此稿本原件,亦为学术界、藏书界幸事。而这两部稿本,还各有来历,流传有序;或可对近代学术史研究有所助益。

  这两部稿本其中一部曾旧藏于广学会,钤有“广学会藏书楼之印”。广学会这一机构,乃光绪十三年(1887),英﹑美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和外交人员﹑商人等在中国上海创立的出版机构。自1892年始称广学会,有“以西国之新学广中国之旧学”之意。当时任中国海关总税务司的英国人赫德为该会第一任董事长,第一任总干事是英国伦敦教会传教士韦廉臣;广学会从创办到民国二十八年,前后53年皆由西人主持。此部稿本,应为陈垣亲赠;这部赠书对研究其早期与在华基督教机构交往史事或有参考之益。

  另一部稿本则为日本学者中山久四郎(1874—1961)旧藏,也新近从日本得以购回。这部稿本在目录页及正文首页处均钤有“中山氏藏书之记”,在正文之前,粘贴有王桐龄写在“国立北京师范大学校公用笺”上的赠言,赠言以日文写成,表达了荐举此书并请中山久四郎予以指正的盛意。大意为:“天气渐凉,您近来可好?我的朋友陈垣先生《元西域人华化考》的论文已经完稿,刚给您邮寄了一册过去,麻烦您收到后给我回信。您阅后,如认为有错漏之处,请直接写信告诉陈垣君或我。”文末还附有王、陈二人的通信地址———北京西城检察院胡同十五号(王桐龄),北京西城西安门大街六十五号(陈垣)。

  一部用于寄赠日本学者

  王桐龄的赠言作于民国十二年十一月十七日,即1923年11月17日,是陈垣完成此稿本之后不久即行寄赠的。值得注意的是,这篇赠言并不是王氏亲笔写成,而是油印于笺纸之上的,只有“中山”两字为手写填制。这恰恰说明,这部稿本当年用于寄赠日本学者的,应不在少数,否则不会这样通过先统一油印赠言,再分别填上学者姓名的方式来寄赠。

  王桐龄早期留学日本,专攻史学,与日本文史学者有颇多交谊。可以说,由王向日本学界转赠陈垣著述,不但透露出中日学者之间的惺惺相惜,也体现着中国学者在国际学术交流上的积极自信。王桐龄以北师大史学系主任的身份,向海外学者转赠荐举陈垣新著,更是表达出了那份开诚布公、以学术为天下公器的襟怀。中山久四郎的藏书,在其死后大部分为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东洋文库购藏。

  无论是陈垣这部著述本身的精微博洽,还是王桐龄赠言中的公器襟怀,其人其思,其情其境,无不令人动容感慨。

【编辑:上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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