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街头99个立式信筒每天收几封信 沦为垃圾桶
每天只收几封信邮筒沦为“垃圾桶”
来信摘录华西都市报:
我是身着草绿色,头戴绿草帽的邮政信筒。在成都市区主要街道的路边,每天都能看到我的身影。今年我已60岁了,这半个多世纪以来,我亲眼见证了成都这座城市的发展变化。以前,市民都很熟悉我。
近年来,随着人们对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广泛运用以及减少森林砍伐的环保意识增强,我肚子里的邮件越来越少。你瞧!现在已到过年的旺季,也只有少量的贺卡和明信片,更谈不上平时了。同以前相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更多的是被塞进广告单、废纸屑。虽然我身上有瑕疵,虽然现在市民已渐渐疏远我,甚至忘记我的存在,但是作为一座城市的历史记忆和象征,丝毫不会动摇我在羊年继续为市民站好岗、服好务的信心。(作者:成都市民李渝生)
“近年来,随着人们对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广泛运用以及减少森林砍伐的环保意识增强,我肚子里的邮件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被塞进广告单、废纸屑……”
昨日,本报接到一篇读者来信,作者在信中化身成都街头的立式邮筒,反映信件越来越少的现实,并希望能让绿色邮筒成为城市的一道风景。
华西都市报记者从成都市邮政局了解到,目前,成都市主城区设有立式信筒99个,壁挂式信筒63个。而在本世纪初,这种仿制旧式邮筒的造型一经问世便让人眼前一亮,仿佛老成都再现。
那绿色的怀旧邮筒,就是开启时光列车的钥匙;而那一张张带着成都味的明信片,便是记载回忆的车票。
然而,随着现代通讯技术的进步、互联网应用的普及,邮筒“肚子里”每天吞下的信件也越来越少。这个曾经承载着无数人通信重任的绿色工具,在如今该何去何从?
它的寂寞
多数都是明信片 小偷往里丢赃物
9日下午4点多,记者在暑袜街上见到了市邮政局业务人员对邮筒开箱,由于在上午11点左右已经开箱取过一次信件,下午邮筒内投递的信件并不多。
在邮筒开箱后,里面除了信件之外,还有使用过的纸巾以及一些包装带。
“几乎每天都有把邮筒当垃圾桶用的。”业务人员告诉记者,进入邮筒的垃圾除了提到的纸巾等废弃物外,还有身份证、银行卡、空钱包等,“这些应该是小偷作案后丢弃到邮筒内的。”而对于这种进入邮筒的物品,邮局工作人员会根据身份证上的地址寄给失主。
当天暑袜街邮筒开箱后,总计收到4封信件。“其中三封是贺卡、明信片。”业务人员肯定地告诉记者。“一般装贺卡、明信片的信封都非常大,而一般书信的信封都比较小,而且一般书信的硬度上也比较软。”
据业务人员介绍,邮筒中一天只有几封信是常事,“一般以明信片之类为主,最近临近春节了,寄贺卡、明信片的人比往常更多一点。”
在人民中路上,张大爷和孙女小张在人民路开了多年的照相馆,爷孙俩也算伴着旁边的邮筒生活了很多年。“可能很多人根本没有看到这里还有一个邮筒。”张大爷说,每天会见到来来往往的人们经过邮筒旁,只是人们低头玩手机的越来越多,往邮筒里投递邮件的越来越少。“虽然寄信的少了,每天还是有邮递员来取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它的尴尬
贴小广告被车撞 每年还会有被盗
“以前,成都的邮筒是方形的,很像灯箱。现在的这种造型是仿制上世纪初的造型,看上去更有老成都的味道。”成都市邮政管理局投递负责人袁德昭告诉华西都市报记者,现在街头使用的立式信筒是在2008年左右开始推广,逐渐淘汰灯箱式的邮筒。
据袁德昭提供的数据,截止到目前,成都市范围内的立式信筒有将近300个,成都主城区设有立式信筒99个,壁挂式信筒63个,壁挂式信筒主要安放在室内。而一个立式信筒的成本是5000元,但维护费用要比邮筒的成本高很多。
“邮筒是城市的一部分,脏了之后、风吹日晒之后可能会影响城市形象,我们每年在刷漆、清理‘牛皮癣’小广告上下不少功夫。”袁德昭告诉华西都市报记者,对于交通事故造成的破坏,轻的话要送到厂里修,破坏重的话直接就报废了,如果肇事者跑了,这部分损失很多情况下是邮局自己承担。
除此之外,成都市邮政管理局负责人还介绍,每年因为被盗的立式信筒的数量也有二至三个。
它的命运
邮筒“吃不饱”但不会消失不会减少
在人民中路上,临街的路口伫立着一只军绿色的邮筒,而记者在其附近观察了将近一个小时,并未见有人投递。而记者通过走访后发现,成都市区多数立式信筒接受信件的频率并不高。
一方面邮筒的使用频率并不高,存在资源闲置的困扰,另一方面,市民有投递需求,面对两难的境地,成都市邮政管理局负责人陈亚兰告诉记者,邮筒、邮箱是国家邮政的基础设施,作为国家普遍服务的一种载体,不会减少,只会补建。
“我们的邮递员也并非是将整天的时间耗在邮筒上,除了这里面的信件,邮递员还负责寄送国内小包的包裹,避免了人力浪费。”陈亚兰介绍,邮筒既是一种通讯工具,也是一个城市的形象,随着社会的改变,邮筒会有它的使命。
观点
给老人的家书,给朋友的明信片
寄信需求依然存在 邮筒仍有用途
国内通信业知名观察家项立刚认为,邮筒的昌盛时代应该在上世纪80年代,那时候家人、朋友之间的通讯往来基本都是寄信件。
“虽然现在大家更习惯用手机联系,加大邮筒的设施密度是没有必要,但是把它们全部撤除也是不可行的。因为寄信件这个需求依然存在,邮筒对一些人的用途依然存在,比如写给老人的家书,比如朋友之间互传的明信片,而且也可以作为一种城市景观而存在,就像英国的邮筒一样,可能失去了原本的功能,但已经变成了一个城市符号。”项立刚回忆说,自己在上研究生的时候,每天都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那就是去邮箱取信,因为信件会给我带来很多家人和朋友的信息。
“虽然信写给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心情,但是把信件投进邮筒时,期待回复的感受是一样的,没有一封信不是满怀期待的去投递的。”
“邮筒的存在是不可替代的,而且也不会消亡。”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夏学銮认为,虽然现在有高科技的信息技术,手机讯息非常便捷,但人们依然需要写信、邮寄信件这项服务。“手机便捷,可是无法替代信件传达的浓厚感情。你今天发一条微信还会在几十年后让人铭记于怀吗?答案是否定的。”
华西都市报记者张乾实习记者王婷
今天的你,还会写信吗?还会寄信吗?
关于邮筒的记忆
100多斤粮票靠挂号信“回家”
寄出这封信的人,对邮筒当然有着更深的感情。62岁的李渝生谈起这些故事时,显得有些激动。“19岁那年,我去昆明当兵,因为当时部队上还没有装电话,在当兵的五年时间里,全靠写信和家里保持联系。”
在部队时,每半个月就和家里人写一次信,而李渝生有4个兄弟姐妹,有的在攀枝花,有的在外省,“每次都要一一写一封,每封信的内容都不一样。”李渝生说,等收到兄弟姐妹回信的时候,感觉家人就在身边。
“当时外出办事部队会补贴给粮票,我时常会节省下来一些,然后寄给家里,算是补贴家用吧。”李渝生向记者透露,五年下来,他给家里寄的粮票有一百多斤,“怕寄丢了,都是用的挂号信。”
进入2004年,李渝生家里装上了电话,“虽然打个电话就能通话,方便了很多,但我还是时不时给朋友们写写信,那种感觉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