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后 “哥”才有“兄”的意思

　　电视剧《楚汉传奇》刚开头，刘邦还没当皇帝呢，身边就簇拥着一群小弟，什么樊哙、卢绾、周勃等，一个个“大哥”“大哥”叫着，让刘邦一个小小亭长很是威风。真实历史上的刘邦，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形象，但是，樊哙这些小弟会叫刘邦“大哥”吗？

　　很遗憾，不会。“哥”这个字儿虽然古来就有，但一直到南北朝时期，还和“歌”是一个字。《汉书·艺文志》说屈原的作品，就说有《九哥》，也就是《九歌》啦。等到鲜卑人进了中原，人家叫哥哥是“阿干”，久而久之就变成“哥”了。所以，到南北朝之后，哥才有了“兄”的意思。秦朝时，若樊哙叫刘邦“大哥”，那意思是说刘邦是唱歌的？

　　再说大哥，唐玄宗写过一首诗，《同玉真公主过大哥园地》，里面的大哥是他真“大哥”，宁王李成器；王安石在家中纵论天下英才，对王雱说“大哥自是一个”，这个“大哥”却是他儿子。因为“哥”成为对男性称呼之后，既可以弟称兄，也可以父称子，甚至兄称弟也是可以的，比如宋钦宗就这样称呼过宋高宗。而且，虽然在宋朝之后，“以兄为哥，举世皆然”，但“哥”作为男性一种亲昵的称呼，使用也比较广泛。《水浒传》里，有个帮武松捉奸的小子就叫“郓哥”。

　　而“大哥”成为对自己团伙老大的尊称，那至少应该是在清朝中叶帮派会党兴起以后了（从《水浒传》里可知，明朝是叫“哥哥”的，比如称宋江是“公明哥哥”）。洪门、哥老会这样的社团，讲求平等，一入会就以兄弟相称，首领自然是“大哥”了。后来，普通人不仅对帮派头头，即使是一般帮派分子，也叫声“大哥”，那是一种恭维，让他们听着高兴。

　　刘邦在自己家乡沛县这一块儿，当然有着近似社团老大的身份，樊哙等人不叫大哥该叫什么呢？如果望文直译，是“大兄”，这可能性比较小，只有亲哥哥才那么叫呢；在秦朝，待选之官被称为“郎”，所以郎也可以作为对男子的尊称，如此可以叫刘邦“三郎”，但这是汉以后才广泛见诸史料的，不知道那会儿有没有，而且一脸大胡子的樊哙叫刘邦“三郎”，那画面太美不敢看了；不如叫“季公”？因为公作为对男子的尊称，从周到清到现在都是这样，然而又稍嫌文雅和正式，不像一个屠夫的话。

　　说来说去，倒是“大哥”最合适了，又亲昵又尊敬，还带着一股草莽气，作为观众，最好就别较真儿了。本报记者 李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