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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妖:在写作这件事上我是一个“农民”(图)

2015年04月01日 11:12 来源:江南时报  参与互动()

  事隔十年,绿妖出版了她的第二本散文集《沉默也会歌唱》,她说“这本书有点像我的个人成长史”。在书中,绿妖记述了她在北京的种种故事、小镇生活,以及她所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她说:“我以前只看得到自己,现在能看到别人了。”

  对于写作,绿妖坦言自己并不勤奋,但很专注。音乐家Brian Eno说,搞创作分两种类型,一种像农民,一种像牛仔。比起敢于冒险、开拓崭新领域的“牛仔型”作家,她更愿意像农民那样“安心养地,缓慢种植,精心培育,等待收获”。

  “以前只看得到自己,现在能看到别人了”

  问:这本书距上一本散文集《我们的主题曲》正好相隔了十年,与上一本相比,这本书最大的变化是什么?这本书里好像也收录了一些2004年以前的旧作。

  答:是的,那是我第一本书。2004年以前的几篇文章是我写作的源头,所以也收录进来。《沉默也会歌唱》这本书有点像我个人的成长史。至于变化,我的编辑说,我的文章越到近期越老辣。我自己觉得,很多人刚开始写作都是关注自身,到后面就会去关注别人。我以前只看得到自己,现在能看到别人了。

  问:散文和小说,你更喜欢哪种表达方式?

  答:散文是直抒胸臆,要痛快;小说更过瘾,更能集叙述、描写、对话、谋篇布局之大成。就像做一碗重庆小面与满汉全席的区别。当然也得看状态,比如我现在就更愿意写非虚构的作品。

  问:非虚构好像这几年特别流行?

  答:我不知道别人怎样想的,对我来说写非虚构是必然。一个人从刚出发时只看到自己,到最后他能看到别人,这时就会想接着再往下走一点。非虚构是跟别人打交道的过程,你必须要处理别人的故事,别人的感情。对我而言,特别自然就走到了这一步。

  我手头这个非虚构的题目已经写了八万字,可能不够一本书的量,但我也没觉得非要凑成十万字,我可能反而会将它压缩。我觉得写作动机不能一开始就考虑读者、出书什么的,要想的是怎么写好看,每句话写到最精炼。

  问:写这类题材是否是受到了某件事的触动?

  答:这种情况比较少,因为非虚构一般都是比较大的题目,有人约稿我再写,我会投入一年或多半年的时间,至少几万字。但是题材上会有选择。比如受《读库》邀请写“台湾农业”,因为我觉得农业很重要,我们都想吃到安全的食物,那么每个人都应该多关心一点农业。写这类题材,是我个人向社会纳的税。

  “也许煎熬过的低谷,过后会给你慷慨的回赠”

  问:听说你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写作?

  答:有三四年的时间写不出来。那时我刚写完《北京小兽》,之后就陷入了漫长的写不出来的阶段。一个长篇小说会消耗掉你半生的对世界的观察与理解,忽然就没东西了。三四年间只写了两三篇小说,包括后来被拍成电影的《少女哪吒》。

  对于一个写作者,写不出东西来非常煎熬,但你几年憋一个作品出来,或许又是一个好作品。写小说就很容易发生这种情况。所以说,写作是一个非常诡异的职业,也许煎熬过的低谷,过后会给你慷慨的回赠。

  问:你在写作时会有规划吗?

  答:没有,我是一个特别没规划的人。上学时暑假作业都是到最后三四天哭着写完的,一直在玩。我觉得有规划是挺好的,回去过春节我要写一个新年规划!它能节约你的时间,让你有方向。

  问:你现在的阅读量大吗?

  答:不大,都阅读微博了……但不能怪微博,它是个工具。我是这样:最近出新书了,要去微博上吆喝一下。当你对某件事有了企图,就会被它套住。我是被自己的企图套住了。

  智能手机时代上网更方便了,但每件事都是有代价的。微博以前的口号是,把你零碎的时间利用起来。但结果是它把你整块的时间零碎化了。

  问:现在读电子书比较多,还是纸质书多?

  答:在家读纸质书,出门旅行会带电子书,比较轻。

  “我是一个坚定的拥护小说派”

  问:当初BBS很火爆,你在上面认识了很多人,包括《少女哪吒》的导演李霄峰、《读库》老六、编剧史航等等。而如今BBS的时代已经过去,会怀念那个时候吗?

  答:会有一点点吧。我在文章里说过,BBS像是一个大班级,里面都是兴趣相投的人。我当时上的都是电影类的,你写完一篇文章贴上去,就像贴在黑板上,谁都可以去看,给你回复、留言。现在的自媒体像是一个个岛,你站在自己的岛上辛勤耕耘,需要别人游到你的岛上来看。

  当时李霄峰建了一个“晃膀子”同盟,都是一些年轻的电影爱好者,上面的人都有相似的气质。一次“晃膀子”在上海聚会,吃完饭后,就排成一排漫无目的地在上海夜晚的街头游荡。在当时,谁活得积极向上会被我们暗暗鄙视。那是还未被现实碾压的一段短暂的时光。直到现在,我的内心仍是一个“晃膀子”,过得漫无目的,全凭兴趣选择方向——话说回来,除了死亡,人生哪有什么目的地。我们这种因为自己性格也好,因为其他原因也好,从时代高铁上掉队下来的人,反而因为掉队而获得了东张西望的机会,看到了急匆匆按部就班所看不见的风景。

  问:现在很多写作者都会转向编剧,你有没有往影视方面发展的想法?

  答:我身边好多朋友都转编剧了,时代所需吧。哪个行业潜质大,吸引的人就越多。我刚到北京时时尚杂志稿费很高,千字三百,相当于我当时每月的房租,吸引许多文学青年供稿。后来影视业强势崛起,以前都是学电影的才能写,现在这个行业需要的人才越来越多,很多青年才俊都过去了。

  但我不会轻易去转行做编剧,我觉得小说还没写明白呢。我是一个坚定的拥护小说派。

  音乐家BrianEno说,搞创作的分两种类型,一种像农民,一种像牛仔。第一种发现一个东西就像一粒种子,安心养地,缓慢种植,精心培育,等待收获。第二种则像牛仔一样,四处远游,不断向陌生进发,寻找新的领地。我是农民。

  “城市无故事”

  问:有人曾说中国没有真正的城市文学,你怎么看?

  答:你看台湾的作家,都快被城市小说搞疯了,他们小说的阅读难度是很高的,比如骆以军。何以如此?台湾文学评论家唐诺说,是因为城市小说太难写了。你看,城市其实是千篇一律的,711、咖啡馆、小区、地铁……大家的经验都高度相像,经历都很趋同。王安忆曾说“城市无故事”,被唐诺引用。

  问:这本书前半部分基本都是在北京发生的事,你觉得来北京以后自己最大的改变体现在哪里?

  答:北京曾是我脑海中的“远方”,我的灯塔。但现实中的北京慢慢让我发现,滋养我的写作的,其实还是我的故乡,是我拼命要挣脱的老家。但如果不离开故乡,可能我又无法理解到这一点,也无法和自己的故乡真正的和解。最后,北京是一个特别庞大的城市,有人说,多大的官员在这儿都不算什么。同样,文学青年、写作者有的是。自己如果曾经有过一点点的狂妄自大,也很快就被磨平磨没有了。但这种平和很珍贵。我学会一个字一个字地追求梦想,而不是用姿态、用腔调、用文学青年的清高狷介。

  问:那么北京算是你的精神故乡吗?

  答:古人说过,“此心安处是故乡”,故乡是一种安全感。我为什么觉得徐皓峰意义很大,因为传统也能给人以安全感。我喜欢凝视传承通过一个人,流传到下一代身上,这样一代一代流传的过程。传统、历史也可以成为一个人的故乡。至于你说到的普遍的焦虑,我觉得是现代人的焦虑。农耕社会是熟人社会,而现代社会是一个陌生人的社会,人们必须离开熟悉的一切进入都市,进入所谓“现代化的进程”。物极必反,在这样一个机械化、信息化、电脑化、快速化的时代,人们又会对手工的、缓慢的、传统的事物产生乡愁。

【编辑:唐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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