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间镇太平寨剿匪:解放军用炮弹炸寨墙 冲锋枪扫射

五间镇太平寨的寨门至今还保留着。 资料图片

　　重庆晨报永川读本记者 张梁 报道

　　上期《你知道吗，来苏太平寨曾上演军匪大战》一文见报后，有读者致电记者：“将五间镇喻家坡太平寨的事也写写吧”。今天的“棠文化”就带你回到曾经发生在五间镇太平寨的剿匪岁月，了解一下这段属于太平寨的特殊记忆。

　　大军剿匪

　　1950年4月末，毕友亮所在解放军部队一个连为追歼残匪陈鹤鸣部来到了永川县五间铺(现永川区五间镇)。刚住下，他们就获知陈鹤鸣已率匪众逃入喻家坡的太平寨。

　　这个太平寨离五间镝8里，寨内有300多户人家，是一个古老的地主庄园。据说是按《水浒》里祝家庄式样修的。青石砌成的寨墙，高达3、4丈，四周有3丈来宽的护城河，并有4座吊桥，紧紧卡住东西南北4大寨门。寨上设防严密，远远就能看到寨上突出的碉楼和架设在墙垛上的几十门土炮。

　　解放军部队分成许多战斗小组，向寨下逼近，寨上的枪弹象雨点般倾泻下来，但该部队没有开枪，只趴在山坡边喊话：“赶快打开打开寨门，缴枪不杀，解放军宽待俘虏。”但寨上还是一股劲地向部队射击。

　　李春廉是毕友亮所在班的小组长，他站起来喊道：“老虎连来了，不投降，看你们往哪里跑！”这一喊，寨上的枪声停了下来，一会冒出个人头来：“莫吓，把你们武歪嘴叫出来看看。”

　　土匪说的武歪嘴就是指老虎连连长武志江，右嘴角上有一块伤疤，那是1946年打河南开封时留下伤痕。武连长作战异常勇猛，他说冲，就是刀山火海也能过去，他说进攻，不获全胜决不收兵，在襄樊、淮海渡江等历次战役中，都被评为战斗英雄。他还有一手好枪法，真的是“百步穿杨”。在铜梁县剿匪时，老虎连一夜追了100多里，全歼土匪。这一带土匪一听到武志江和老虎连无不胆战心惊。

　　武连长听到土匪要“看看”自己，便唰地一下站起来，“我武志江在这里，告诉你，不投降，别想回家过端阳……”

　　寨上那家伙被连长这一喊，吓得象老鼠见猫似地缩了头。很久，敌人没有动静。正纳闷间，忽然从寨上射过来一支短箭，落在武连长身边不远。部队的通讯员把短箭拾了过来一看，街羽上写着“飞剑传书”4个字。他取下夹在羽上的纸条，递给连长。接着，寨上又吊下来5麻袋涨鼓鼓的东西。

　　这个时候连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同志们，你们听，土匪头子在说梦话啦！”

　　上面赫然写着：

　　“武老英雄阁下暨老虎连全体弟兄们：

　　弟赤胆忠君，负委座重任，企仰苍天佑余，再图民国山河……昔孟德单身闯华容，巧遇大义；韩信流离，漂母捧食。兄弟仰君座威名，以仁德为重，望阁下转诸弟兄回师他处，待尔后小弟纳公奉禄之日，不忘坡下今日之盟约。现送上大米500斤，礼轻义重，聊表衷情。肃此顺问。

　　军安！

　　中国川东民众救国军第三纵队司令 陈”

　　武连长转过身来，对文书干事说：“你写封回信，叫他们别白日作梦，死不悔悟，警告他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放下吊桥，缴械投降，另一条还是放下吊桥，缴械投降，可以宽大处理。如果胆敢顽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文化干事写完后，用原来的羽箭射上寨墙。

　　首战不利

　　过了一会，土匪们又吊下来十几袋大米，说什么要啥有啥，就是不投降，还说他们有足够的粮食，可以固守待变。

　　劝降无效，武连长观察了一下地形，转过脸对三连长说：“你排担任主攻，先去搞梯子来登寨。”

　　连长把火力配置在一个较高的黄山包上，直对着寨子的南角。原来那儿有一道土堤，横跨在护城河上，不用淌水就可接近寨墙下，同时那是个缓坡，攻击方便。

　　约2小时，8排在老乡家借来十几副梯子，战士们忙着接起来。一切准备妥当，连长一挥手，各种火力一齐倾泻在登城处。

　　冲锋号一响，8排长石勇生带着第一个登寨小组，越过土堤，潜到寨下的梯子边，刚上去了两个战士土匪的大炮、石灰瓶、乱石一齐倾下来，梯子断了，人也摔了下来，寨下无处隐蔽，当场死亡十几个战士。

　　在机关枪组掩护下，登寨第二组又冲了上去。土匪把寨内的老乡们赶到寨上来做人墙，男女老少站在墙上哭嚷成一团。

　　忽然，土匪们一枪打死了老大爷，把尸体推下了寨墙。伤亡人数越来越多，武连长狠命地咬住嘴唇，气得浑身颤抖。“停止射击。”武连长眼里气得冒火。

　　正在紧急关头，部队所属的营长带着1连和2连来了，将寨子团团围困。“坚决打，决不让这帮土匪活到晚上。但不能盲动，必须研究战术，重新组织力量。”营长说。

　　还是炮厉害

　　“营长，给我一个82炮排，拿不下寨子，绝不回来见你。”武连长急了。

　　营长往左边一条小路上一指：“不单是给你们一个82炮排，还有一个重机枪排来配合。”准备完毕后，毕友亮所在的排承担了主攻任务。

　　进攻开始后，随着一串串曳光弹飞向天空，寨上立即升起团团烟柱，重机枪把碉楼上的土匪打得抬不起头来。老炮手用一根筷子扎上一条3尺长的麻线，另一头系在弹丸上，装填的同时，筷子往怀里一拉，一发82炮弹平伸伸地飞了出去，砸在寨墙上。

　　突破口慢慢地扩大了，当老炮手打完25发炮弹时，墙上出现了一人多高的窟窿。

　　冲锋号响起，连长站起来把手一挥：“冲啊！”毕友亮所在的二班抬着梯子，跑在最前头。梯子刚架好，武连长将20响插在怀里，左手提支冲锋枪，右手腕挎了一篮子手榴弹，就往梯子上爬。

　　毕友亮乘势端起冲锋枪往人多的地方扫射，土匪东奔西跑，哇哇直叫。不多时，土匪推进屋子里顽抗。

　　突然，屋角闪出一个身着绸衫的家伙，看见正在墙垛上射击的武连长，便举起枪“哒哒哒”就是一个连射。连长早就防着，闪到一边，子弹在墙垛掀起一簇簇灰烟。

　　连长从通讯员手里拿过38式步枪，“咔嘣”一声，这家伙刚扭过身来，一枪正打在他的黑眼镜上，栽倒在地。战士们刚跨越过去，那间屋子又闪出一个提枪的女人，同样身穿丝绸花短衫，喊道：“打死我的男人，来，老娘和你拼了！”说罢一连两个连射。

　　武连长闪到墙边，她趁机从南边的石级上了墙垛，双脚一蹬，跳进护城河，潜到水里去了。

　　连长爬起来追过去，通信员往河里扔了一颗手榴弹，可是没有见到动静。从对岸长着苇子的水面上喷出一串水泡，一个球般的东西冒了出来。武连长的枪响了，那黑球似的东西猛一震又沉下去了。

　　巷战进行了半个小时，土匪被抓了出来，共歼敌500多人。

　　晚上，太平寨外的一个大广坪上召开了群众大会，有两千多人参加。许多人嚎哭着控诉了土匪的罪行，一直要求枪毙匪首。

　　(本文来自参与者毕友亮的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