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叶·比诺什:“我更愿意随波逐流”——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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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丽叶·比诺什:“我更愿意随波逐流”
2009年04月03日 16:35 来源:外滩画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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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更愿意随波逐流”

  文/李俊,王奇婷

  3 月23 日,法国电影女皇朱丽叶·比诺什抵沪。今年45 岁的她,在全世界21 个城市巡回演出自己的舞台剧《我心深处》。这位从来没有专业舞蹈背景的女演员,在接受本报专访时说,“我更愿意随波逐流。有人来找我拍电影,只要剧本好,我就去拍电影;有人说,你不要跳舞了,我也可以马上不跳舞了。在生活上,我有随缘的精神,不喜欢再去计划什么。”

  “ 你要不要也来点?”

  见到记者的时候,法国当代最著名、片酬最高的女星朱丽叶·比诺什正在拿水果拼盘,她一边热情地主动打招呼,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握手。

  “这就是你的午饭?”

  “NO!”比诺什立即大声喊道。

  “我们昨天已经见过面了。”

  “等我2 分钟,”比诺什一边吃水果,一遍开始认真地想:“对,我昨天的确见过你,就在这里。”

  这是一个轻松的开始。

  坐在记者面前的法国电影皇后比诺什,1 米60 左右,中长发,没有任何染烫的痕迹,夹在耳朵背后,还有点自然的凌乱;全身唯一的装饰是细巧的耳钉;她穿着黑色9 分裤,黑色小西装,黑色平跟鞋;坐在沙发上的这位全球最性感的女人,并拢双腿,侧向一边,脸上淡得几乎看不出的妆容,微笑地看着记者。

  45 岁的比诺什已经过了炫耀外表的年龄。第一次来中国,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记者讨论起中国的哲学问题。她最钟爱中国的道家学说,并痴迷神奇的针灸。

  3 月27 日起,她和印裔英国编舞大师阿库·汉姆在上海、北京分别上演2场现代舞蹈剧《IN-I》(我心深处——编注)。比诺什曾出演过《新桥恋人》、《蓝》、《布拉格之恋》、《英国病人》等众多经典影片;而这一次,她第一次以舞者的身份站在舞台上,此前,她并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上海 首演当晚结束,比诺什4 次跑出来谢幕,四面幕墙上到处是她的汗水。看完演出的一位上海观众惊讶于这位45 岁女人身上的爆发力,他说:“她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激情。”

  从去年9 月伦敦首发,《IN-I》在全世界21 个城市演出了50 场。朱丽叶为此息影了2 年多。结束中国的旅程之后,5月份她将重新回到电影的怀抱中,和伊朗大师级导演阿巴斯合作新片。

  这也是一个愉快的告别。记者把本子递过去,请她签名,比诺什打趣道:“你该不是让我签什么霸王条款吧!”

  “中国哲学不适合以前的我”

  3 月23 日晚,推着自己的行李,比诺什与两个助理从浦东机场里走出来。同行的旅客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位身材娇小、气质优雅的女士就是法国电影皇后。此行,比诺什给的行程安排并不紧张,仅仅4 场演出。此外,她要在中国呆半个多月的时间,“我想能够四处走走,好好了解中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24 日一早,比诺什兴致勃勃跟着友人一起逛上海了。按照常规的路线,先去了亚洲最高的环球金融中心,俯瞰了整个上海的全景。“真是不可思议,上海真是一个年轻、有活力的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我站在楼顶,就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已经站在世界最高的点上了?”她说。

  比诺什去了城隍庙,这里有她很想看的中国传统、古老的东西,一间间老房子逛过去。累了,她坐在外边吃中国的小吃,看着对面的小店铺里正在卖牛头面具。当然,她去看了上海的棚户区,在狭窄的街道里,密密麻麻拥挤着矮房子,每个角落都被充分利用,卫生条件也很差。比诺什忍不住向记者感叹:“真是不可思议,我没想到现代化的上海还会有这种地方,我看了变化中的中国强烈的新旧对比,就在这些棚户区的旁边,就矗立着高级公寓。”

  为了来中国,她看了很多关于中国哲学、中医的书籍。她偏爱道家学说,读过老子、庄子的书。她告诉记者,“我在中国哲学书上看到,人的休息也很重要,这样才能保持自己的体力,能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以前的我并不适合这种理论,我比较适合激情、积极的生活方式。”

  过去的比诺什一直非常入世、积极地探索生活,身体的激情,让她根本停不下来。准备练习舞蹈之前,她曾经一个月里拍了5 部电影。“这是个很惊人的数字吧,当然我是在开玩笑。” 她说。过去20 多年里,比诺什拍过60 多部电影。拍《新桥恋人》时,她花了整整2 年半的时间才完成这部电影。此后,她仅有2 个多月的空闲时间,比诺什却无法容忍自己无事可做。她说:“我就赶紧让自己去学习画画、学习英文,那时候,我喜欢把所有的时间都填满,让自己时刻都有事情做。”

  现在,比诺什说着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也出版了自己的画册、诗集。但她自认为状态完全不同了,开始受到了中国道家的影响,“我仍然很忙,但状态完全不同”。

  “我更愿意随波逐流。有人来找我拍电影,只要剧本好,我就去拍电影;有人说,你不要跳舞了,我也可以马上不跳舞了。在生活上,我有随缘的精神,不喜欢再去计划什么。”

  “法国早没有皇后了!”

  “法国皇后!”

  “可惜法国再也没有了王室,也没有皇后了!”

  “法兰西之梦!”

  “我们每个人都有梦,但总有一天梦会醒的!”

  25 日,上海国际电影节影迷会成立后的首次活动上,热情的影迷毫不吝啬地把各种赞美抛向她。可是,比诺什总能不紧不慢,把这些赞誉的高帽又丢回来。

  比诺什优雅,得体,用更为直接的交流方式与人对话。法国《电影手册》的主编让- 内文说,“比诺什常常在说话时很冒失,经常会有做出互相矛盾的结论、提出出人意料的请求,但她并非疯疯癫癫,她知道怎样关照自己以及家人,知道怎样做出战略上的选择,知道怎样在需要的时候化妆,知道怎样细致入微地准备角色。”

  上海新闻发布会上,她滔滔不绝地回答问题,中间会突然冒出一句,“对不起,请把相机拿开!”这话听上去很生硬,但是她的表情依旧温和,也没有停顿,继续回答自己的问题。记者专访时,她觉得空调温度高,会突然冒出一句,“这里真的很热,像在沙滩上一样!”

  一次接受《卫报》专访时,朱丽叶·比诺什突然哭了起来。因为她想起1998年在伦敦看到的一部纪录片,片中一位女性说起当年泰坦尼克号沉没时,自己和母亲都在被救的快艇上,但快艇很小,需要搭救的人很多,母亲就突然跳入了海里……

  在《卫报》记者看来,“比诺什的泪水来得很突然”。通常大明星在酒店房间里为宣传新片接受采访,是不会牵动他们内心深处的感情的。

  看《IN-I》的5 分钟剪辑短片时,看到自己和阿库·汉姆表演中甜蜜的片段,她会仰头笑;看到自己痛苦地在地板上翻滚,企图留住他时,她的脸上立刻挂上阴郁的严肃。

  45 岁,对于舞者来说已经是“高龄”。明星比诺什为何还要在自己不擅长、不熟悉的领域露“短”?在比诺什眼里,这一切都是随缘。有一天,她的一位按摩师帮她推压背部,然后,突然问是否想跳舞?按摩师认为,对朱丽叶·比诺什的身体状况来说,舞蹈会更有理疗效果。这位按摩师就是阿库·汉姆的妻子。此后,比诺什专门去英国伦敦看他的演出,在后台的电梯口,两人第一次聊起来,这次见面促成了让她息影跳舞的想法。

  比诺什向记者承认,因为年龄、身体的各种限制,自己不是个完美的舞者。“但是我的内心很完美,”她说。在舞台上,她要毫不修饰地表演诸如倒立、如厕、性爱等动作,和舞伴有非常近距离的亲昵接触,甚至要把人性中的丑陋、困窘、猥琐、情欲都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优雅、知性这些名词被抛在一边,不顾形象的大胆超越了她以往拍过的任何一部影片。

  “一个女演员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闯到一个没有名声可以保护的地方冒险,在她的绘画、文字里,她毫无掩饰、毫无武装。”《电影手册》主编让-米歇尔·付东在比诺什画册诗集的《Portraits inEyes》序中这样写道。现在,比诺什站在舞台上,毫无掩饰、毫无武装。

  但英国各大主流媒体对舞台剧的评价平淡。《TimeOut 伦敦》打了3 星(满分6 星),《卫报》 打了2 星(满分5 星),《每日电讯报》更是直言,“不断创新的阿库·汉姆这次栽了跟头”。

  《 泰晤士报》评价说:“跟随阿库这位舞蹈大师,她完全掌握节奏,还能用舞步玩耍、肆意地跟阿库开着玩笑。”一些苛刻的专业评论认为她更多时候是在演戏,而非跳舞,“她通过强有力的脸部特写来补充自己在舞技上的不足,也拖累了阿库·汉姆”。

  “下一站,自己当导演!”

  演员、画家、诗人、舞者,这些都是比诺什现在的身份,她还会提醒记者,还有一个身份:两个孩子的母亲。

  在她内心还藏着一个羞涩的秘密:“其实在我心里,有个导演的梦想已经很久了。”

  从影至今近30 年,她还是个演员。和她同时代的其他法国女星,比如苏菲·玛索等相比,她还没有不顾一切投入当导演的行列之中。

  1964 年3 月9 日,比诺什出生于法国巴黎,父亲让·马利·比诺什是一家剧院的经理兼导演,还擅雕刻,母亲莫尼克·斯塔莲是大学的文学教师并兼任演员。她的最初记忆来自后台的走廊、气味、化妆镜子上的灯光、服装的颜色、朋友间的欢笑,那时候她才2 岁半。

  4 岁时,父母离异,她进了天主教的寄宿学校上学。她个性也由此变化,她说:“我感觉自己更像男孩,我喜欢男孩,于是就去和男孩竞争。这不仅不符合淑女的身份,而且自相矛盾。有些女孩常为此不安,因为我的想法不符合传统的女性标准。”从8 岁起,她便在学校里演出戏剧节目,对富于男性气质的角色情有独钟。后来,她进入国家戏剧 艺术学院学习戏剧。

  18 岁时,比诺什在帕斯卡尔·卡内导演的《自由美人》中扮演了配角,之后,在戈达尔的《向玛丽致敬》里露了一下脸。1985 年,她主演了安德烈·泰西内的《约会》,次年又主演了《卑贱的血统》,两片都获得了恺撒奖影后提名,让她在法国国内声誉鹊起。1988 年,根据米兰·昆德拉小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改编的电影《布拉格之恋》中,她扮演丹尼尔·刘易斯美丽而纯洁的妻子特丽莎,第一次在国际上受到瞩目,好莱坞制片纷纷朝她抛出橄榄枝。

  为了出演法国导演兼男友莱奥斯·卡拉克斯的《新桥恋人》,年轻的比诺什拒绝了各种机会,历经2 年半拍完该片,但情感也走到了尽头。她还谢绝了《侏罗纪公园》和《辛德勒的名单》两位导演的邀请,出演了由波兰著名导演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执导的影片《蓝》,该片让她获得威尼斯电影节影后。1997 年,她在影片《英国病人》扮演女护士汉娜,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和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成为继西蒙·西涅莱之后38 年来唯一一个获得奥斯卡奖的法国女演员。

  2007 年,法国《电影手册》惊呼, “朱丽叶·比诺什嫁给全世界了!”他们发现:她居然一年之中有6 部电影即将公映,其中既有与侯孝贤合作的文艺小品,也有再次走入好莱坞的美式喜剧。她还将一如既往地展现自己不拘一格的接片原则,来自阿根廷的圣地亚哥·阿米格瑞纳、来自以色列的阿莫斯·吉泰,都有幸在自己的新片里与她合作。

  然后,她开始独自埋头在巴黎郊外的剧场里,练习跳舞,对电影不闻不问。私下里,比诺什已经和伊朗大师级导演阿巴斯密谈过,甚至希望他能收下自己做徒弟。“但是我知道,要做导演,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说。她和阿巴斯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结束《IN-I》的世界巡演之后,她将和阿巴斯合作一部剧情片。

  比诺什一直珍视自己的导演梦。她向记者承认,自己对导演这个职业一度非常崇拜,甚至很希望去取悦这些大牌导演。“我遇到了很多导演,他们的要求都非常高。学习电影的时候,我很希望去取悦他们,就像士兵总希望将军能给出一个正确的方向。他们像我的父亲,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而且尽可能让他们开心。”

  在和侯孝贤合作完《红气球》后,她才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我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大方、大度的导演。他是道家导演,很自在,让演员自己去感受生活,去寻找答案,他让我对生命有了自由感。”

  B=The Bund 外滩画报

  J=Juliette Binoche 朱丽叶·比诺什

  “西方医生看病,从来不问内心感受”

  B:你对中国哲学非常了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这些书的?

  J: 我不知道我对中国哲学的理解对不对路,但我的确很喜欢读这方面的书,它仿佛能带领我走进一个新的空间。

  B:你个人比较赞同、喜欢的是哪种中国哲学?

  J:道家学说我非常感兴趣,它也涵盖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在我们西方社会,人们都渴望过充实饱满的生活,越饱满越好。道家哲学里,“空”也是一种意境、一门学问。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状态,我非常着迷,对我来说就像开启了一片新的视野,在那里,两种事物可以互不相克而共生。

  B: 其实西方人很难理解中国哲学,你怎么会对这么深奥的东西感兴趣?

  J:我有个朋友是研究针灸的,她是法国国内的针灸第一人,我太喜欢她了。我们认识五年了,她一直是我的理疗师,也就是她,一直给我很多庄子的书让我读。每次她给我针灸的时候,我总要问她很多问题,为什么要扎针,刺激每个穴位都有哪些功能等,诸如此类。

  她得知我要来中国,来这个发明针灸的国度,就给我一些关于针灸的书。在旅途中,一有空,我就会翻出来看看,其中也包含了很多哲学的东西。身体的状况和精神世界是紧密相连的,你们东方人不会把物质世界和无形的世界完全分隔,但我们完全相反,西方人自古以来就把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完全分离开。我在法国看病的时候,医生总是告诉我身体上如何如何,从不问我内心有什么感受,他们不会把人的精神也当作一门学问去研究,并融入医学里。我真的很想念我的朋友,尤其是她给我做针灸的时光。

  B:除了演员之外,你也是舞者、画家、诗人,您怎么平衡这些角色中的转换?

  J:嗯……我还有两个孩子呢。哈哈,你把这个角色忘记了。的确,有时候在家庭事务和自我表现欲之间很难平衡,你必须保持空间。

  B:这又和庄子的理论联系起来了。

  J:哈哈,没错,所以我才决定三年不拍电影。现在看来,这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表演对我来说并不是摆在第一的,最重要的是要具备创造力,不管以什么形式。我觉得做母亲就需要非凡的创造力,比如烹饪,怎么做得色香味俱全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每个人都应该敞开自己,嫁给世界

  B:你说你已经过了取悦导演的阶段了,现在对你来说,是否拍电影取悦自己更重要?

  J:不是这样的。在我想要得到大家认可,受到导演和观众喜欢的时候,那就已经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过程了。因为我害怕失败,需要被承认,我想要克服那样的心理,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感觉,而是和你们紧密相连的。

  这不代表我不重视自己在做什么,置自己的感受于不顾,完全不是,相反我努力把自己融入每一个角色里。我在选择电影,阅读剧本的时候,都会想看到一个角色,让我把最好的自己呈现给全世界。

  B:最近几年,你几乎和世界各个不同的地方、不同语言的导演在合作,为什么愿意这样把自己敞开?

  J: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把自己敞开,嫁给世界。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应该跨越国界和语言差异。因为活着,就是我们最好的共同特征。当然,我们也应该尊重不同国家的历史和文化。

  当我刚成年,大概十八九岁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跨出国界,不要一直待在法国,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我这颗心怎么就那么点点大”。这和有没有归属感没有关系,只是一种交流和共享,是一种人生阅历。

  B:你拿过多次法国恺撒奖影后,也得到奥斯卡的认可,您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表演还会有挑战吗?

  J:目前我想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做导演。这次的舞台剧《我心深处》是我们一起导演的,我也参与了表演。但对我个人而言,我更想独立地去感受凌驾在整部电影之上的那种视野和全局观,把自己置身其外。其实这是很自然的一个过程,你在演戏的过程中,碰到很多很好的导演,他们的能力和自身的魅力会在某一个时刻刺激到你,萌发自己也来尝试一下的冲动。

  B:以前在电影里看到你,都是非常年轻的情人角色,而现在是越来越多的母亲角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觉得自己的表演空间受到了年龄的影响?

  J:在法国,我们对角色没有固定的成见,不像美国人观念里定型的那样,所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其实,现在40岁和20 岁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在法国,你会看到很多演员都会碰到些暂时性的问题,等她休息了一段时间,又立即回去工作,但她们仍然都深受影迷的爱戴。我和她们有些不同,我和全世界不同的导演合作,也从没有觉得在角色的演绎上存在局限性。因为,我永远不会归于某一个系统,比如好莱坞,我不是他们的一分子。

  投入真实情感,让不完美变得完美

  B:为什么要在这个年龄,还要给自己这么大的挑战?

  J:像这些问“为什么”的问题,有时候真的挺难说出个所以然的。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对这部舞台剧非常着迷,我一边创造了它,一边被它深深吸引。当编舞的专家们问我,“你想不想跳?”我从前对跳舞一窍不通,也没有学过,但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的,我想跳。”这只是一种对新鲜事物、生命,对另一种可能性给出的很自然回应,而不是权衡着我要训练几个月啊,我年龄是不是太大啦,我会不会看起来很可笑啊,我到底行不行这样的问题。我一丁点都没有顾虑这些事,只是我的内心到底渴不渴望,是否愿意接受未知的挑战。

  B:你真的非常勇敢,这也是你一直对生活的态度吧。

  J:的确。生活会把你带到不同的轨迹上,你必须跟着它,追逐自己内心的东西。就像海面上的两股波浪一样,后浪推着前浪不断向前。有时候让自己不断往向前看并不容易,但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当第二个波浪涌向了你,你就被推着向前走,把现在的自己推向未知的远方。

  B:在学习的过程中,你会担心自己跳得不好,暴露年龄、身体的缺点吗?

  J:对我来说,完美并不是我的舞跳得好不好,而是我是否全身心投入了。我对舞蹈的信念和炽烈的情感,是我追求完美真正的方向。肢体动作和联动性上我可能并不完美,但每一个舞步中都融入了我最真实的情感,这些情感使得原本并不完美的动作变得完美起来。

  当你看到一名舞者舞动身姿时,你可能会赞叹她的动作非常惊艳,但你有没有被真正感动?你的内心有没有得到触动,甚至改变?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若一个舞者能把两者结合起来,那才是真正完美的舞蹈。如果仅仅是动作优美但缺乏生命力,我就会觉得那样的表演很乏味。我对探索、研究每一个舞步非常感兴趣,因为我是演员出身,我了解怎样的动作才是好的。我每时每刻都在和动作打交道,我想要创造并演绎属于人内心深处的动作,表达精神上的东西。

  2009-04-02 总第 329 期

【编辑:张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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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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