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飘摇的身影里,是忧伤 ——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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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飘摇的身影里,是忧伤
2009年09月22日 08:14 来源:新京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时隔36年,指挥大师克劳迪奥·阿巴多再次来访。前天晚上,国家大剧院欢声雷动,从亚洲各地赶来的乐迷们为一睹大师的风采而痴狂,但不喜欢大师称号的阿巴多,在悲剧感的音乐里,在一片崇敬的噪声中,没有返场。

  王羽佳在黑白盘上,如小鹿般高低明暗撞出不同色彩的时候,阿巴多藉着他一手创办的琉森音乐节管弦乐团,不动声色地砌着他的方圆,但分明是在逐步往上顶。往情绪的顶端越来越近,音乐几乎要超越了乐手们身体与能力的时候,普罗科菲耶夫的腹部抵着了一股忧伤。那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伤。

  上半场的曲目结束后,王羽佳两次返场独奏,那时的阿巴多与她已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了:22岁的小女孩讲求速度讲求技巧地与自我较劲,她的姿态是拧着的,当然。76岁的指挥家是松绑了的,他不说话,少动作,甚至没什么表情。他几乎没使劲,他只是敞开着。

  可是瘦削的阿巴多越是纯熟地磨出音乐的棱角,悲剧感越浓。很多年了,光算阿巴多在撒丁岛居住的岁月,也已超过了40年。当他一点点植下那9000棵树的时候,他一定有过无数太阳炙背的专注之下,无限贴近大自然的冥想时刻。当台下观众在暗处热闹时,阿巴多需要继续在明处思考,并编织时间以及空间的另一个维度。那是他在打散时空,然后构筑一个新的。无论刻意追求,还是无意碰到,作曲家与演绎者应该有过殊途同归的刹那。在那个世界里,情感用双手站立,那形而上的一切,全活了过来。乐手们彼此聆听———这更像很多很多个室内乐团在一起分享。

  这次,阿巴多的重访很静态。他提前一周来京,却连演出当天的发布会也不现身,演出前倒是主动要坐地铁,从国贸站挤在人堆里,直到天安门西,再上台。他拒绝一切采访安排,却同意在四场大容量的音乐会后,免费与中国的乐队一起工作半昼。他还不喜欢大家“Maestro,Maestro”(大师)那样叫他。可是阿巴多所真正关注的,也许值得那许多许多“大师”们反省。

  马勒的《巨人交响曲》。当你看着、听着他去繁就简的呼呼去留间,不需要埋进马勒创作的背景文本中,完全能感应到人生的虚无在他指间穿行。阿巴多在2000年时曾因胃癌动过手术,而这两年,他常常带着剩下的半个消化系统,将生命感浩荡的马勒交响曲们———这些浪漫派作品的冷灶余薪,带上台,同时也将不见底的灵魂深度灌输入了琉森音乐节管弦乐团中。他在普罗科菲耶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的末乐章、马勒“巨人”里的“葬礼进行曲”中,都有过与创作者闪电相遇,与真实的时空抗衡的瞬间。只可惜,任它构筑得怎样密不漏风,甚至幸而灌装成了录音保鲜,一旦年代久了,声音就要变得沙哑如炒豆子;不“炒豆”不发潮的,使用技术保护过头,也一定会发硬,总之必然失真。于是,幻觉里的永恒,终究不超过一场音乐会,一个夜晚。

  所以普罗科菲耶夫的腹部抵着忧伤。马勒也是。

  但是他们还在尝试着,一首又一首曲子,一场又一场音乐会,一个年代又一个年代,一辈子又一辈子。36年前来过的人,36年后再来,一切都还能接得上。指挥家一人一个时代,横亘眼前,真像是复古暴龙啊。但真的都还接得上吗?首演夜,我根据订票统计得知,从全国各地、亚洲各国都有好多人专程飞过来,他们要从现实里飞进一个打散了的时空———阿巴多出场时、以及谢幕时快要掀掉房顶的欢呼,有他们的一份。可终场时有份站起来喊叫的人,过后我也听到了他们像刚探访完历史主题博物馆那样去评论。对看热闹的人,起哄总是很容易。但你看,“巨人”最后一阵振聋发聩后,原本就瘦弱的阿巴多像在疾风中,晃了几晃。谢幕时,阿巴多循例走上来又走下去,但他面对朝他发出的崇敬噪声下,竟然显得越来越虚弱,飘得越来越远了。他终究没有返场。

  □张璐诗(北京 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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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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