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BT 真的消失

　　对于网络下载电影的“主流用户”来说，BTChina 等索引网站的关闭究竟意味着什么？

　　和张小北，一南一北两个影评人，正在自己的博客上讨论什么是“主流观众”，以及他们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电影——随着国内电影市场如一个发酵中的面团般迅速膨胀，预测票房的游戏从国外玩到了国内。就在几年前，我们对票房的概念也就是北美谁连夺了几周冠军，这片子应该不会很差。现在，连国内的制片人和导演都会半开玩笑地让这些相熟的圈外人说说自己对票房的预测了。

　　而这个时候，一批运营资格存疑的下载站点陆续或被强制关闭，或自行休站调整，掀起了近来最为浩大的网络声势：我们不能没有BT 和VeryCD。在VeryCD“因机房原因”关站一天并“持证上岗”之后，听闻网站恢复的网民几乎冲垮了服务器。网上流传着一份体积庞大的“VeryCD 全站索引”，不少人号称自己买入了硬盘，希望赶紧进行“抢救性下载”。

　　Howie 和张小北的讨论没有确定的结果，但他们的一个共同结论是：在现在的电影院里，只要档期正确，电影票房就不会差，反之亦然。影评甚至媒体对主流观众是没有任何影响力的。Howie以《南方周末》对《我的唐朝兄弟》的报道为例。这部电影首周票房只有150万元，算下来观众人数只有不到3 万，“这就是‘一纸风行20 年’的‘百万大报’对当下电影消费的影响力”。张小北的例子则更为偏激，他认为，“12 月底电影院里就是放狗打架也会坐满，因为观众有这个消费需求。虽然他们出来以后会大骂，但还是会有很多观众要去看电影，因为有相当一部分比例的观众已经有了这个消费习惯”。

　　乍听起来，上面两件事未必有关系。下载电影来看的网民与那些已经有了消费习惯、走进影院随机选择一个影厅去“看狗打架”的观众，在行为模式上自然也有差异。比如，前者中的一大部分人，选择下载的电影也许未必毫无标准，他们至少会看看BT 种子的多少和网站的排名。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对，那我一定没在说你。我说的是，其实受BT 网站关闭影响最大的一群人，或许也是最无所谓的一群人。但他们也许才是下载电影的“主流观众”。

　　这就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华语歌手，要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音乐网站和铃声上的原因。在网吧里，很多人都不在听自己喜欢的歌，他们在听排在网站推荐榜前端的歌。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的hao123 这样的网站吃香，因为在网吧里，很多人都是先百度一个在线音乐的网站，点击排名最前的听，然后在QQ 聊天之余点击几个hao123 提供的热门网站。

　　对于执着的下载爱好者来说，找不到BTChina 等BT 发布引擎和一些主要负责压制rmvb 影片(并通过广告从中牟利)的小组也许并非世界末日。而对VeryCD 的“抢救性下载”则更是笑话——先不说VeryCD 并非唯一的电驴发布和索引网站，电驴这一类的P2P 软件其实根本不需要它们就能下载和分享。我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当然也理解网民对VeryCD 突如其来的热情，就像他们为饭否做的一样。

　　我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个观点，国内大部分观众对欧洲足球联赛的热爱，仅仅是因为它曾经免费且易于获得。而在天盛买断英超转播权的那两年里，电视台黄金时段无球可播，只好作出转变。F1、网球、台球等项目开始占据周末时段，球迷们则打出抵制天盛的旗号，恰逢易建联登陆NBA，于是欧洲足球联赛的流行几乎是“无缝”地过渡到了NBA 上面。剩下一些抵制天盛的人，则通过网络一场又一场地熬着夜。以此类推，假如真的没有了BT(如果BT 就是BTChina 和rmvb 压制小组们)，最大的受益者或许将是三国杀。互联网上仍将有很多共享的免费资源，但也许并非那么容易获取了。以三国杀为首的桌游红火了一年，正好能够接上班，让主流下载观众离开电脑，走到外面，跟朋友碰个面，杀上一盘。文/王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