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我没想要故意幽默 影视是我卖瓜的过程——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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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震云:我没想要故意幽默 影视是我卖瓜的过程
2010年06月11日 09:32 来源:解放日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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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电影《手机》公映,小说《手机》首发。导演冯小刚力荐小说:“比电影好看,电影只用了小说的前两部分,最精彩的第三部分,电影里没有。 ”

  七年后,《手机》再度归来,这一次除了电视剧版,全新版小说也再度出版。导演沈严同样力推小说:“小说像一个矿山,冯小刚在这个矿山上采走了很多有价值的矿石,但还留下很多东西。我的经验也有限,还有待其他人继续开采下去。 ”

  小说《手机》的作者是作家刘震云。 《手机》前,他写过《塔铺》《官场》《一地鸡毛》等作品;《手机》之后,又推出《我叫刘跃进》《一句顶一万句》。和《手机》一样,大部分作品成为被影视界人士相中并“开采”的“矿山”。

  刘震云并不认为写作是个多么高尚的职业。“我只是做我自己喜欢的事。写作不是你向生活要说些什么,而是生活对你说,书里的人物有话和你说,作者其实只是倾听者。 ”

  那么,去看刘震云“听”来的话之前,让我们先来倾听刘震云的心里话。

  “我是在写作中交朋友”

  记:您认为电影版《手机》和电视剧版《手机》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它们和您的小说原著相比最大的不同又是什么?

  刘:电影《手机》只有90分钟,电视剧有36集,不到30个小时。电影里主要写的是城市这一条线索,而电视剧里把城市和乡村两条线都铺排开了。我非常喜欢电视剧这种艺术形式,和长篇小说在结构、节奏、人物关系的铺排设定上、情节和细节的运用上特别像。绝好的长篇,电影改编就非常吃力。艺术形式上也非常不同。电影非常坚决,讲究快节奏,像奔腾的大河,流速有落差,水砸下去就是瀑布。长篇小说是海,表面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海底的浅流、潮涨潮汐和月亮的关系,电视剧可以有大海一样的篇幅和容量把长篇小说从表面到本质的内涵都展现出来,创造性地发挥出来。

  记:您更喜欢哪一版?如果您的作品全部被改编,您希望呈现出哪一种样式?

  刘:各有各的好吧。当然有的作品内容跨度大的话更宜于改编成电视剧,比如我的《一句顶一万句》,如果压缩在90分钟的电影里就容纳不下了。

  记:电视剧《手机》中,还加进了您另一部小说《故乡面和花朵》的部分内容。您的故乡是河南,这些农村戏是否有您以前生活的很多影子?

  刘:我写东西时,在写之前只要是我写过的地方,我肯定要去一次,要在那住上一段。但这还算不上体验,尤其是写河南的时候,因为河南是我生长的地方。生活哪用体验?生活扑面而来,你想喘口气都困难,中国人活得这么累,还要再体验生活?不上路的写作和上路是完全不一样的,那就是气氛。故事的原型也是这个理儿,我是在写作中交朋友,写《手机》,我认识了严守一,也认识了黑砖头。

  记:当年您是如何发现“手机”这个主题的?

  刘:在《手机》之前,我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叫《口信》,因为一句爱情的话,让一个人回家结婚,这一句话飞越了高山大河,飞了两年多,才飞到这个人的耳朵里。后来有了手机,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近了。但这个近是一把双刃剑,近了,好。太近了,也不好。而那个远的故事就成了《手机》里严守一奶奶的故事。

  “作者其实只是倾听者”

  记:有人认为您是站在“平民立场”的“新写实主义”作家。

  刘:首先这个“平民立场”,我认为看世界的角度有很多,我感兴趣的是个体的角度,生命的角度,生活的角度。再说这个头衔,我从来不认为创作是个多么高尚的职业。有的作者在谈创作时总说,写作是多么伟大的事,是多么艰苦的事,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还未必能写成。那你干什么当作者?那你干点别的嘛!我写作只是做我自己喜欢的事,不会在意别人加在我身上的头衔。

  记:这样的写作视角和笔触是否跟您的成长经历有关?当作家是您从小的梦想吗?

  刘:文学创作有两个阶段,第一个是写作经验少、年轻的时候,会喜欢用复杂的事说复杂,但当作者人生阅历多了以后,会喜欢用简单的事说复杂。我大学毕业后在《农民日报》工作,那时开始写作。写作不是你向生活要什么,而是生活对你说。生活会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一些不同的想法。最后你发现,是书里的人物有话和你说,作者其实只是倾听者。

  记:那么看似简单其实复杂的一部 《手机》,是否是您后一种观念的践行?

  刘:你分析得对(笑)。

  记:看了一些采访,您特别喜欢提您母亲。

  刘:我的母亲、我的外祖母都对我的一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我的母亲告诉我当作家是个非常容易的事(笑)。

  “我没想要故意幽默”

  记:从第一部小说《塔铺》到最近的《一句顶一万句》,您最喜欢或最看重的是哪一部?

  刘:我的故乡系列在往下走,“一”字头系列也在走,像《一地鸡毛》《一腔废话》《一句顶一万句》。我的官场系列也在写,以前写《官人》,后来看到很多人在写,我就不写了。 《我叫刘跃进》之后,我还要写“我叫某某某”。每个作者,他最好的作品都应该是下一部。

  记:有人说写作需要天赋,有些作家一个月就能写一部长篇小说,您的创作方式是行云流水还是精雕细刻?

  刘:一个月写好一部长篇小说应当说是有天赋。我写《一句顶一万句》用了四年。我觉得个体是最容易客观地反映这个世界的存在。客观是什么?是每一个生命和世界发生的关系,即使是群体在做同一件事,也是由每一个个体在体验这样的关系。看似群体能够代表大家,但实际上,只有个体和个体对这个世界的体悟才能代表大家。所以,无论行云流水还是精雕细刻,只要能从个体体悟出客观世界就可以了。

  记:无论是您的小说还是据此改编的影视剧,读者或观众都感受到一种“刘式幽默”。

  刘:一般都认为幽默是一种手段,你想写得很幽默,这是最麻烦的。相声可以这样,小品也可以,因为它的目的就是让人笑。但是如果在写作上把幽默当手段,那真是不理解幽默是什么。这样的作家我劝他还是算了吧!您是一个严肃的人,您就按照严肃的态度来对待生活,还稍微自然一点,是吧?写作的幽默,得把词语剔去。我没想要故意幽默,是这个事本身很幽默,你不用去夸大它的幽默性。

  “有话可以和作品说”

  记:电影《甲方乙方》《桃花运》与最近的电视剧《手机》,您都客串表演了。

  刘:客串个电影电视剧,在我看来就跟去菜市场买菜,小贩说,“大哥,麻烦您给递个秤。 ”我就把秤递过去,捎带手的事儿。

  记:您给自己的表演打几分?

  刘:勉强及格吧。在电视剧《手机》里,我的表演遭到了“王道”组合的批评,说我太业余了。我说在表演这个领域我是业余,在写作这个领域你们是业余的。

  记:演小角色和写小说的体验有什么不同?

  刘:电影关心的是上到桌上的一盘菜,色、香、味俱全,而小说关心的是厨房里操作的过程,剥葱剥蒜,菜下到油锅里,腾出的火苗和“滋啦”的声音。

  记:影视让您的作品从“猫”变成了“虎”,也让您的名声得到更大范围的传播。

  刘:我不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人。我写完小说,出版社的金大姐就说:刘老师,你种出了瓜,接下来就该卖瓜了。影视也是我卖瓜的一个过程。

  记:您最喜欢的生活和工作的方式是什么?

  刘: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方式就挺好。生活对我还有话说,我还可以写出来,写下去。

  记:你曾说“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生活或工作中,您会碰到“悖论”吗?

  刘:世上人很多,但每天需要对付的也就是身边那几个人。

  记:自由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刘:目前来说,自由是可以没有约束地写下去。写作时不孤单,有话可以和作品说,它让我痴迷,是文章在写我。

  本报记者 姜小玲 李君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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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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