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青教授赴贵州大学任校长 曾说名校学子是汉奸(2)
“四渡赤水”
6月3日,贵阳一直在下雨。贵州大学正门前的一句话新闻栏里,郑强成为新任校长的消息,紧随联合国关于叙利亚问题的决议等重要时事之后醒目出现。
“我是大二听过他演讲的,他敢说真话,现在强哥来了,希望能给贵大带来一股活力,我们好期待!”
“哎哟,我们的工资十几年没涨了,新校长来了,希望能给我们提一提!”
从贵大门口的水果摊,到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和老师,“第一愤青教授”郑强到来的消息,就像贵大要举办明星演唱会一样,吸引着学校里的每一个人。
6月1日,在贵州省政府欢迎郑强的会议上,省长赵克志表达了对贵州大学的更高期望:“贵州将努力把贵州大学建设成具有区域特色、在国内外有一定影响、服务地方发展的领军型高水平大学。”
刚刚到达贵阳的郑强立刻感觉到了压力,一所内陆大学迫切期盼变革与创新的冲动正紧紧包围着他。
但郑强对贵州省制定的大学目标并不认同,郑强记得,当初教育部也曾规划跨世纪发展10所世界级大学的目标,如今却早已成了笑柄。
“一所大学好不好,是不能用几个指标来衡量的。”
来到地处偏僻的贵州大学,郑强发现,不论学生素质还是教学、科研基础,远远无法与东南沿海以及名校相提并论,甚至每个学生身上都有莫名的“自卑”。
面对贵大上下求变革的呼声,在这个红军长征曾留下转折和辉煌的地方,被期望包围着的郑强想到了“四渡赤水”。
“我们没有实力与北大清华这样的高校国家队争夺大项目,那就只能把贵州当地发展的需求当作自己的科研项目,这样避开了‘中央军’的强敌,又找到了地方院校生存的空间,也是‘四渡赤水’嘛!”
以前,“愤青”郑强是极力反对高校参与地区经济服务的,他曾在一次名为《民富不等于国强》的演讲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学术成果和专家被金钱和利益腐蚀,高校不务正业,而是参与地区的经济服务。但这一次,郑强同意了贵州大学为地方经济服务的目标。
“我这个人还是非常灵活的。”
经过几天的观察,郑强摸索出一条符合贵大当前水平的发展路径。“很简单:老师们在这里教书有荣耀,有幸福;学生在这里学习有快乐,有希望。”郑强上任后主抓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员工的福利和学生的教学质量。
郑强告诉本报记者,如果未来五年,贵大的教职工觉得变得更加幸福了,老师的生活水平改善了,这就是进步。
说到这里,郑强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说下去,而是开玩笑说,“再多说就要出问题啦!”
“你们走着瞧”
2012年,关于高校教育变革的声音与尝试越来越多,南科大校长朱清时跑遍各省去争取生源。在复旦大学和苏州大学,消失多年的书院又悄然复苏。
对这些教育改革尝试,郑强都没放在眼里。
“那根本就不叫尝试!”
“我们现在喜欢用点新名词,其实就是回归教育的本真。教书育人,以学生为本,这个老祖宗早都搞清楚了,怎么现在还糊涂了呢?还要说这么多大道理干什么?”郑强拍着桌子高声对记者说,仿佛又一场演讲。
郑强说,现在的大学教育处于不对称、不平等的起跑线上,让贵大学生赶超名校不现实。“我不敢夸大或者是狂妄,贵州大学的孩子今后就一定能超过北大清华的孩子,但是我有信心让贵州大学的孩子们对自己的故乡、祖国有责任感,充满感情!”
“我还说到,让贵州大学的孩子有尊严!”
郑强说,不要小看这句话,“这句话可深了。”
6月3日下午,一位中国前驻外大使到贵州大学作报告,希望新校长郑强来主持,但是他没有同意。
“不能这样!一所大学的尊严取决于一个校长的底气和对于教育的把握。我就要教贵大的孩子们,今后和北大清华的孩子们站在一起,可以说我是郑强的学生!你问问,北大清华的那些校长,郑强站在他们面前有不自信的盲从吗?贵大的孩子们就是要这样。”
但郑强的“狂妄”如今也适可而止,他在研究如何与学校书记搞好关系的问题。“我到这里来当校长,就一定能和书记搞好关系。”
对于当初曾多次“炮轰”的教育体制问题,郑强现在也改变了看法。他觉得,不要把教育体制讲成是高校改革的洪水猛兽。
“大学校长的责任在哪里?水平在哪里?别自己没水平,就怪体制有问题!”
郑强认真地说,作为校长,他希望带给一所大学整个精神面貌的变革:“一所大学的学风、教风和灵魂,是学生对学术纯洁、科学的挚爱,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培养好!”
“把贵大的孩子培养好,您有多大信心?”记者问。
“你们走着瞧!”郑强说。(记者 张榕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