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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清时谈南科大改革:最早改革的地方未必最成功 查看下一页

2014年09月15日 10:36 来源:《瞭望》新闻周刊 参与互动(0)

  朱清时:校长虽卸任改革不谢幕

  或许是身在特区的缘故,朱清时屡次将南科大改革与30多年前的深圳蛇口相提并论,试图说明教育改革就像市场经济改革一样一定会成功,但最早改革的地方未必最成功

  他似乎永远是走在时代前列的人:1974年,“文革”还未结束,他已经参与实施国家级科研项目;1978年,科学的春天刚刚来临,他已经准备走出国门去接触发达国家的前沿科研;1991年,45岁的他已经是中国科学院院士。

  他的人生似乎又充满波澜:1969年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简称“中国科大”)后被分配到大西北当修炉工,只能在繁重的劳动之余译书写论文;“文革”结束后他多次到国际知名科研机构和高校交流,最后却选择回国到母校工作;62岁从中国科大校长任上退休,本可以去过休闲的生活,却“重出江湖”执掌南科大。

  他就是朱清时,在被称作中国“高教改革试验田”的深圳南方科技大学(简称“南科大”)耕耘五年之后刚刚卸任的创校校长。

  作为近年来中国教育改革的传奇人物,面容清癯、两鬓微霜的朱清时仍形容自己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从修炉工到校长

  “我年轻时是个搞科研的人,30多岁成为最早一批出国留学人员,45岁当院士,50岁回到中科大,62岁退休。”《瞭望》新闻周刊记者首次在南科大采访朱清时时,他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上半辈子概括完毕。

  这位如今声名远扬的教育改革者,科研生命的起点却是从一名修炉工开始的。1968年,朱清时从中国科技大学近代物理系毕业,被分配到荒凉的青海西宁山川机床铸造厂。在繁重的劳动之余,朱清时坚持自学,几年内竟翻译出一部学术著作《相对论的再审查》,还写出了一篇学术论文发表在《复旦学报》上。

  6年后,他迎来人生转机。1974年,为追赶和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中科院筹划启动一批大型科研项目,位于西宁的中科院盐湖所承担的是用激光分离同位素,急需物理基础好的专业人才。朱清时“毛遂自荐”走上了科研道路,而且一开始就参与国家级科研项目,起点之高令后来人艳羡。他曾开玩笑说:“这就像红军时期20多岁的人当军长一样。”

  “给分子做手术的人”——有媒体曾这样形容朱清时。在经历多年科研工作后,朱清时成为分子局域模光谱学——一种以对分子进行“加工”为内容的研究领域的优秀学者,并在45岁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

  1998年6月朱清时出任母校中国科大校长之后,他的言行多次引发社会各界对教育问题的争议乃至激辩,也受到媒体的高度关注。

  “坚持不扩招”、“抵制豪华建校”、“高校评估该停了”、“高考一考定终身必须打破”、“大学不宜直接办产业”……这些言论,都曾出自朱清时之口。更令人讶异的是,他在公开场合曾经“自揭家丑”,以中国科大上市公司科大创新公司造成巨额资产损失为例,说明大学不宜直接自办企业。

  誉既来,毁亦至。在朱清时担任中国科大校长的十年间,来自校园内外的抱怨指责不绝于耳。“有人说,科大没扩张失去了机遇;有人说,不捞白不捞;有人说,大学都在贷,别人不还你们也不还……”朱清时对本刊记者回忆说:“我反对的只是盲目贷款建新校区,如果白送给我们新校区,当然要;如果学校发展真的需要新校区,我们也会建。”

  创办南科大

  如果不是2009年一份来自深圳创办南方科技大学的邀请,朱清时或许会一直呆在故宫博物院里,埋头研究心爱的古陶瓷。

  作为中国科大曾经的掌舵人,已退休的朱清时十分清楚“创办南科大是一道非常棘手的难题。“可是有两位老院士劝我说,我们一生想做教育改革,但都没能做成,现在深圳是真心想做改革,你要是不去,说不定高校教育改革又要等二三十年才会有新的机会。”

  这句话打动了他。于是,2009年教师节那天,朱清时接过聘书,正式成为南方科技大学校长。他向外界宣布自己的梦想:南科大将用实践来回答“钱学森之问”,建设国际化高水平研究型大学,让学生具有高度创新能力、完善的知识结构和高度的社会责任感。

  这种梦想如此笃定,以至于他每次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都会重复一句话:“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高教改革的梦想。”

  然而,朱清时很快发现,许多习以为常的规章制度,极大制约了南科大的自主探索,连买科研仪器都举步维艰。“科研仪器要求专业,不能像普通商品一样多家投标,不能谁价格便宜就买谁的,按政府的规定怎么招标呢?”

  年迈的朱清时唯有不断地去与上级沟通,不断与相关部门磨合。几年努力后,10万元内由学校自己组织招标的额度如今已扩大到50万元内,“这说明不少人已经开始理解了”。

  难改的不光是规章制度,还有观念。“要去行政化,人就得对自己负责,而不是谁官大谁说了算,所以每个人都会遇到考验,如果你上司说得不对怎么办,是服从还是顶住?”朱清时说,“如果人人都对职务负责、敢于较劲,那去行政化就很容易,问题就是这样的人太少,大多数人都在揣摩上面的意图来运作。”

  本刊记者曾经问过朱清时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如果5年前知道后来会面对那么多困难、需要付出那么多代价,还会选择接任南科大校长么?”

  “改革有风险,但不改有危机;宁要不完美的改革,也不要不改革的危机。”朱清时缓缓作答,“如果当初知道困难这么多,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但是想到现在改革部分成功带来的成就感,还有这项工作对中国教育的重要意义,我还是会选择来深圳。这是我一生中能给国家做的最大贡献,所以义无反顾。”

【编辑:杜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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