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宝贝》的作者卫慧第一次到日本京都的时候,我是在知恩院的石板台阶上见到的她,当时她的小说《我的禅》刚刚出了日文版,原本只到东京做宣传,但既然来了日本,又听说她从未到过京都,于是安排好时间,跟她同了一路,除了她,还有她的母亲,一位慈祥的老人。
接下来的几年,有时跟卫慧在上海见面,但大都是晚上,我跟朋友们喝酒,她只喝茶。我们大笑,她只是微笑。其中有个日本僧侣是我将近20年的朋友,酷爱中国文学,读了莫言的小说《红高粱家族》,专门请酿酒厂设法酿出小说里所描写的酒,酿不出来,他不高兴,有时还发脾气:“小说写得这么清楚,难道你们不识字?笨蛋!”
我记得介绍这位日本僧侣给卫慧是在上海的茂名南路的酒吧,而且完全是个偶然,因为他到上海交通大学订做梵钟,直径大约1米3左右,聊起这个滔滔不绝。当他知道卫慧是畅销书《上海宝贝》的作者的时候,马上问:“你最新的小说《我的禅》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呢?”
卫慧继续喝茶,笑了笑,轻声回答:“嫁给佛!”
听了她的回答,日本僧侣一时无语,不时,从布衣袋里拿出纸和笔,恳请卫慧把这几个字写下来。卫慧笑笑,挥笔写下以后,顺便还写下了英文的解释。
大概又过了两年多的样子,卫慧宣布告别文坛,返回到一个普通女人的生活当中。我觉得挺可惜,毕竟是才女,无论小说被褒贬多少,中国文坛仍然是需要她的,因为她拥有她足够的生存理由。
某日,我把卫慧引退文坛的消息告诉了日本僧侣,他很吃惊,并且说他已经把卫慧小说的日文版全部读完了,其中一些细节至今还记得很清楚。不过,更多的话就此打断,僧侣依然为他日常的法事而忙碌。后来没过两个月的时间,日本僧侣请我去他的寺院,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为了表达对卫慧小说的喜爱,把她在上海写下的字刻到一块大石碑上,以示永久不忘。
如果说日本僧侣是我周围的一个神人,那么还有一位叫森原大造的日本人,常驻上海,上个月底离任返回日本总部。认识他很多年了,每次见他,他都说自己学中文是因为上中学的时候看到了中国女排,很感动很喜欢,于是变成了学习中文的不可扑灭的熊熊大火。森原君!你是个神人。(来源:日本新华侨报网;作者:毛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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