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戎寺的精美雕刻   那剑卿 摄影

　　世界上最神秘的女子的微笑，是蒙娜丽莎的微笑；

　　最神秘的男人的微笑，当然是高棉(柬埔寨旧称)的微笑，又称吴哥的微笑。

　　笔者曾在卢浮宫看过真品油画《蒙娜丽莎的微笑》，一间空空的屋子里兀自陈列，隔着栏杆，人头攒动，匆匆间也真没看出什么大好来，——再好的话语，抽离原来的语境，也失去了韵味。

　　高棉的微笑则不同，它，在盛极一时后湮没于莽莽丛林，数百年后又重返尘世，十九世纪末叶被法国人发现并名噪一时后，迄今仍在吴哥实地依旧绽放，引无数游人竞折腰。近日，笔者走进了这闻名遐迩的微笑的迷阵，宛似以身触网，心醉不已。

　　爱吴哥，最爱是巴戎。高棉微笑的所在地。

　　这12世纪末建于高棉古都大吴哥城中心的寺庙，显示了古国王阇耶跋摩七世卓绝的创意天分：48座巨石垒砌的塔，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央主塔，每一座塔四面都刻有约3米高的阇耶跋摩七世的面容：宽阔的鼻翼，厚实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翘牵动淡淡笑意。

　　以有相见无相是见真如来，佛家有云“欢喜心生”，应该就是这样的意境吧？宛似拈花一笑的心际灵犀，偏以拗硬的石头雕刻呈现，以硬示软，历数百年而不朽。

　　在埃及阿布辛贝勒神庙，笔者也曾震撼于拉美西斯二世的建筑创意；在印度泰姬陵，也曾折服于沙贾汗的土木才华。但是，在吴哥巴戎寺，心底里设置一场几个古朝君主建筑学天分的PK，阇耶跋摩七世超然拔脱地胜出。在其他人的寺庙里，美是单向发声，而在他的寺庙里，有脉脉无声的互动交汇，唯神，唯美，唯己，自己无处不在。人，因微笑，成为神。

　　据悉，巴戎寺49座佛塔，加上5座城门塔，共有216个错落有致的“高棉微笑”。

　　这里的石头都会微笑。这里的美，成了阵势。

　　宗教超越了任何意识形态，而美，又超越了宗教本身。

　　这种美，简朴而纯净，强悍又温和，强悍在于它四面君临，无比强势地漫溢你的心灵，而温和，在于它的眼睑、唇角，它内观于心的和悦。而心的和悦，是相通的。

　　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高棉微笑历来也争议颇多。由于它似人似神，有人认为它是国王本人的面容，有人认为雕刻的是石佛、大梵天，有人认为这微笑神秘而冷酷，有人认为这面容迫视游客令人恐怖……笔者徜徉巴戎寺，发觉不论身处哪个角落，都感觉到“高棉微笑”注视着自己。其实，它宛似明镜台，映照着每个人的心性本体，千江有水千江月，成佛成魔一念间。

　　笔者在那里，看到的是世界上最美最宁静的微笑。

　　除了高棉的微笑，你和我，什么都能抵抗。(那剑卿 摄影并文)